暗门后的通道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锈味,陆川攥着许愿星吊坠狂奔,金属壁面渗出暗红色黏液,在他身后拖出蜿蜒的痕迹。当他撞开钟楼顶层的铁门时,迎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时之砂”,而是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逆时沙漏——细沙逆向流动,在玻璃罩内划出诡异的猩红轨迹。
“外来者,你以为偷走核心就能逆转命运?”时空摆渡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沙漏旁,黑色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符文,“在机械城邦,每一颗齿轮都承载着代价。”她抬手,林夏被囚禁在能量茧中的身影在虚空中显现,机械心脏的光芒正逐渐黯淡。
陆川冲向能量茧,却被无形屏障弹开。沙漏突然剧烈震颤,细沙化作无数血色锁链缠住他的脚踝:“想要救她,就用你的记忆作为交换。”时空摆渡人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你必须亲手摧毁与她初遇的回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图书馆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夏发梢镀上金边,她捧着《时间简史》冲他笑,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轻轻颤动。陆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色锁链勒进皮肤,沙漏里浮现出一把燃烧的镊子。
“不!”陆川怒吼着挥拳砸向屏障,“我还有其他办法!”他突然想起林夏说的“齿轮咬合第七次”,抬头望向墙上的巨型钟面——青铜指针正逆向转动,每转一圈,钟体缝隙就渗出黑色机油。
当第七道齿轮咬合声响起的瞬间,陆川将许愿星吊坠狠狠刺入沙漏。玻璃碎裂的脆响中,血色细沙逆流成漩涡,时空摆渡人发出尖锐的嘶鸣:“你竟敢破坏世界锚点!”
能量茧应声而碎,林夏坠落的瞬间,陆川接住她逐渐透明的身躯。机械心脏的齿轮开始倒转,水晶核心迸发出柔和的蓝光。“阿川……”她的指尖拂过他的脸颊,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好像……想起了银杏叶的味道……”
钟楼在剧烈摇晃,时空裂隙如蛛网般蔓延。陆川抱紧林夏,却感觉怀中的身躯正在消散。时空摆渡人冷笑:“你以为救了她一次就够了?下一个世界,她的灵魂将坠入更深的深渊——而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将忘记。”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漩涡将他们吞噬。再次睁眼时,陆川置身于一座燃烧的中世纪城堡,火光照亮城墙上悬挂的巨幅画像——画中身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正是林夏。而城堡下方的绞刑架上,一个蒙着黑纱的身影正在挣扎,颈间锁链与机械城邦的许愿星吊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