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滴落，在水泥地上敲出不安的节奏。王俊凯站在生锈的起重机阴影里，手表显示23:58。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分钟，但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红外线扫描显示只有一个人。"易烊千玺放下热成像仪，声音压得极低，"西北角，站着不动。"
王源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也可能是陷阱。"
王俊凯摇摇头。视频里那个神秘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放——"我们是被设计的'产品'"。那种压抑的愤怒不像是伪装。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他们收集的所有证据，包括赵护士长的证词和黑客朋友恢复的部分军方文件。
"时间到了。"易烊千玺突然绷直身体。
黑暗中，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集装箱后走出。他依然穿着没有军衔的制服，脸上戴着纯黑面具，只有领口露出的四色光纹身在夜色中微微反光。
"你们来了。"声音比视频中更加真实，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比预计的多了两个人。"
王俊凯向前一步："你说能帮我们。"
面具人点点头，从内袋掏出一个信封："先看看这个。"
王源接过信封，易烊千玺立刻用手电照亮。里面是三份文件的复印件，抬头印着"TTL项目监护权特别条款"，末尾赫然是他们父母的签名。条款第七项用加粗字体写着："如项目需要，监护人同意终止一切亲子法律关系"。
"这不可能..."王源的手指颤抖起来，"我爸绝不会签这种东西！"
"原件在李文涛的保险箱里。"面具人的声音冰冷，"他打算在明天的董事会上公布，证明你们的父母当年就放弃了权利，现在的所有指控都是敲诈。"
王俊凯盯着父亲熟悉的笔迹，胃部绞痛。父亲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有了新的解释。
"为什么帮我们？"易烊千玺突然发问，眼神锐利，"你也是实验体，为什么没和那些军人一起消失？"
面具人沉默了很久。雨水顺着他的面具边缘滴落，像无声的眼泪。
"因为我是失败品。"他终于开口，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情绪，"心脏缺陷，记得吗？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扔给福利院...直到十二岁那年，他们发现我的基因序列发生了'有趣变异'。"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只手的皮肤竟然逐渐变得透明，显露出骨骼和血管，然后又恢复如常。
"不完全隐形，但足够让军方重新感兴趣。"他苦笑一声，"二十年人体实验换来的小把戏。"
王俊凯感到一阵眩晕。他们以为自己是受害者，而眼前这个人经历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你叫什么名字？"王源突然问，声音柔软得出奇，"总不能一直叫你TTL-4。"
面具人似乎被这个问题击中了。他微微后退半步，面具转向王源的方向。
"陈墨。"他最终回答，"福利院给的名字。墨水的墨，意思是...黑色。"
易烊千玺突然大步上前，在另外两人来不及阻止时，一把抓住了面具人的左手腕。他粗暴地扯开对方的领口，露出脖颈处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半片枫叶，与易烊千玺自己锁骨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易烊千玺的声音嘶哑，"那天看到纹身照片时我就怀疑...那不是纹身，是遮盖胎记的。"
陈墨没有挣脱。他静静站着，呼吸略微急促："现在你们明白了？我们四个是同卵四胞胎，基因相似度99.99%。理论上，我们甚至应该能..."
"感应到彼此。"王俊凯突然接话，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些他以为是舞台焦虑的心悸，那些毫无缘由的疼痛时刻——当王源摔断腿时，当易烊千玺食物中毒时，原来都有了解释。
陈墨点点头，面具转向工厂角落的一个旧显示器："还有更多你们需要知道的。"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TTL项目最终评估报告》。报告明确指出，实验的真正目的是"通过基因编辑创造具有特殊能力的超级士兵"，而四个婴儿中，只有TTL-4（陈墨）表现出"符合预期的基因表达"。
"所以他们抛弃了我们三个？"王源难以置信地问。
"不全是。"陈墨调出另一页，"你们被判定为'潜在表达体'，需要特定环境刺激。他们原本计划等你们成年后回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但李文涛的父亲私自把你们交给普通家庭抚养，破坏了实验条件。"
王俊凯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李文涛这些年不是在保护秘密...是在替他父亲弥补错误？"
"而我是被军方秘密培养的'成品'。"陈墨平静地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直到三个月前，我偶然发现了这份文件，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你们三个存在。"
易烊千玺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板上，巨响在空旷的工厂回荡："所以我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TFBOYS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陈墨摇头，"那是唯一的意外。军方没想到你们会成名，更没想到粉丝的力量会让销毁你们变得...棘手。"
"销毁？"王源的声音拔高了。
陈墨沉默着调出最后一份文件——《项目终止执行方案》，日期是三个月前，也就是他们公开身世之谜的那一周。文件冷冰冰地写着："鉴于TTL项目存在暴露风险，建议对1-3号实验体实施记忆清除及生理终止"。
王俊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们以为自己在对抗李文涛，实际上真正的威胁来自...
"军方已经不耐烦了。"陈墨关闭显示器，"李文涛只是傀儡。明天董事会后，无论结果如何，特种部队都会采取行动。"
"那你为什么冒险帮我们？"王俊凯直视着面具，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陈墨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纹身："因为上周我的体检显示...心脏问题恶化了。他们决定下周'回收'我。"他苦笑一声，"看来即使是'完美作品'也有保质期。"
雨水声填满了沉默。四个被设计出来的生命，站在废弃工厂的阴影里，面对着各自被操控的人生。
"摘下面具。"王俊凯突然说，"如果你真的想合作，就让我们看到你的脸。"
陈墨僵住了。几秒钟后，他的手指缓缓移向脑后。卡扣弹开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面具落下的一刻，王源倒抽一口气。那张脸——像是王俊凯的轮廓、易烊千玺的眼睛和王源的嘴唇拼凑而成，却又奇异地和谐。最令人震惊的是右脸颊上的一道伤疤，新鲜得结痂还没脱落。
"上周的'纪律教育'。"陈墨平静地解释，仿佛那道伤不存在，"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必须戴着这个了？"
王俊凯突然上前一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抱住了这个陌生的兄弟。他能感觉到陈墨全身僵硬，像是从未被人拥抱过。
"我们带你回家。"王俊凯说，声音坚定得让自己都惊讶。
陈墨轻轻挣脱，眼神复杂："你们不明白。我不是来寻求庇护的。我有计划，但需要你们配合。"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小型投影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投射出一张建筑平面图。
"这是军方研究所的地下三层，存放着所有原始实验数据和基因样本。摧毁那里，就等于摧毁了他们控制我们的资本。"
易烊千玺皱眉："你疯了吗？那是军事禁区！"
"明天晚上有维护窗口，安保会降到最低。"陈墨指向图纸上一个红点，"我从内部关闭防御系统，你们从通风管道进入，只需要..."
"不。"王俊凯打断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个正在疯传的话题#三色光真相#。标签下是数百万粉丝的声援，包括几位著名人权律师和记者。
"李文涛想用舆论毁掉我们，我们也可以用舆论保护自己。"王俊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明天不是有董事会吗？我们直接去现场，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公开一切。"
"太冒险了。"陈墨立刻反对，"军方不会允许..."
"比起秘密行动，这反而是最安全的。"易烊千玺突然理解了王俊凯的思路，"如果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真相，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王源已经打开自己的手机："而且我们不是四个人——我们有上亿见证者。"他展示粉丝后援会最新统计，全球已有超过300个城市计划在明天同步举行支持活动。
陈墨看着那些数据，面具般的冷漠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你们真的相信...陌生人会为我们冒险？"
王俊凯点开一段视频——世界各地粉丝合唱《三色光年》的混剪。歌声在雨夜的废弃工厂里显得格外清澈：
"我们是被星光选中的孩子/用三种颜色画满整个银河..."
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转向王俊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二十年里，他们每天告诉我，我只是一个编号...一件武器。"
王俊凯再次握住他冰凉的手："现在你知道了，你是陈墨。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兄弟，是TFBOYS可能的第一位成员。"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陈墨瞬间绷紧身体，面具重新戴上："他们找到我了。明天上午十点，星光大厦后门见。"他塞给王俊凯一个通讯器，"用这个联系，频道加密。"
"等等！"王源拉住他，"你怎么摆脱追踪？"
陈墨的嘴角第一次扬起一个微笑："小把戏而已。"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在视频中展示的那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相信任何穿军装的人。"
几秒钟后，他完全消失在雨幕中，只有地面上浅浅的水痕证明他曾真实存在过。
回程的车上，三人沉默了很久。王俊凯盯着手机里刚拍下的照片——四个人的手叠在一起，三种肤色，一个半透明的。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
"你觉得他能信任吗？"王源终于打破沉默。
易烊千玺看着窗外飞逝的街灯："那个胎记...不可能是伪造的。"
王俊凯想起拥抱时感受到的心跳频率——与他自己的完美同步。科学可以解释基因，但解释不了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熟悉感，仿佛找回了一部分丢失已久的自己。
"明天一切就结束了。"他轻声说，更像是对自己的承诺。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别相信陈墨。他携带的病毒足以杀死你们三个。——一个朋友】
王俊凯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寒意顺着脊椎攀升。是警告还是挑拨？陈墨隐瞒了什么？而发信人又是谁？
雨下得更大了。车窗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就像真相一样模糊不清。明天，他们将面对什么？四个实验品的反抗，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王俊凯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通讯器。无论如何，这场始于谎言的人生，该由他们自己写下结局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