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赵怀真,我二师兄。"秦蓁介绍道,将粥放在桌上,"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伤者。"
赵怀真上前一步,目光如刀:"阁下何人?为何会受这么重的战伤?"
魏无羡挺直腰背,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疼得眼前发黑:"路过商人,遇到山匪。"
"商人?"赵怀真冷笑,"你虎口的老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小腿上的绑痕是军靴的印记,还有你站立的姿势——分明是行伍之人。"
魏无羡眼神一凛。这个医师观察力惊人。
秦蓁打断道:"师兄,我说过了,在这里他只是伤者。"
"师妹,你太天真了。"赵怀真声音压低却更加尖锐,"如今朝廷正在追捕叛将魏无羡,悬赏千金。此人来历不明,满身战伤,万一是..."
"我不是什么叛将。"魏无羡声音冰冷,"只是一个被战争牵连的普通人。"
赵怀真还想说什么,秦蓁已经挡在两人之间:"师兄,师父说过,药王谷不参与朝堂纷争。无论他是谁,在这里他只是一个需要医治的伤者。"
赵怀真盯着魏无羡看了许久,终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屋内重归平静。魏无羡慢慢坐回床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不必否认。"秦蓁递过热粥,"你的伤势不是普通山匪能造成的——箭伤、刀伤、还有火药灼伤的痕迹,都是战场上的伤。"
魏无羡接过粥碗,没有接话。
"不过你说得对,"秦蓁继续道,"在这里你只是伤者。喝粥吧,凉了伤胃。"
粥是简单的白粥,却熬得香糯可口,魏无羡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抬头发现秦蓁正在检查他的绷带。
"伤口没有裂开,算你运气好。"她熟练地更换敷料,"接下来三天不准下床。"
魏无羡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为什么救我?"
秦蓁手上动作不停:"我是医师。"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她系好最后一个结,"药王谷的规矩——见伤必救,不同身份。"
魏无羡沉默片刻:"谢谢。"
秦蓁点点头,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等等,"魏无羡叫住她,"我的两个部下...他们怎么样?"
"一个断了肋骨,已经接好;另一个箭伤入肺,还在危险期。"秦蓁在门口停顿,"如果你想看他们,等你能自己走过去再说。"
夜深人静,魏无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又是那场惨烈的突围战,箭雨如蝗,战友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护城河...他猛地坐起,胸口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窗外月光如水,竹影婆娑。魏无羡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呼吸粗重。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下意识戒备道。
门开了,是秦蓁。她手中端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暖黄的光映着她素净的脸庞。"听到你喊叫,来看看。"
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别过脸:"没事,只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