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春山

魏无羡走进秦蓁的药庐时，她正蜷缩在诊榻上，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柳谷主在一旁把脉，眉头紧锁。

"热毒内蕴，劳累过度。"柳谷主看见魏无羡，低声道，"需要好好休养。"

"我来照顾她。"魏无羡说。

柳谷主略显惊讶，但很快点头："也好。按这个方子煎药，每四个时辰一次。"他递过一张药方，"若有变化，立刻叫我。"

魏无羡接过药方，送走谷主后，立刻着手煎药。他在军营中照顾过伤兵，对这类工作并不陌生。药炉上的水咕嘟作响，苦涩的药香渐渐弥漫整个屋子。

"魏...将军？"

微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魏无羡转身，看见秦蓁半睁着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别起来。"他快步走到榻边，"你发热了，谷主刚看过。"

秦蓁皱眉，本能地伸手摸自己额头："什么时辰了？病区那边..."

"疫情已经控制住了。"魏无羡按住她想起来的身子，"你的药方很有效，新病例减少了七成。"

秦蓁稍稍放松，却又咳嗽起来，魏无羡连忙扶她坐起，轻拍她的背。隔着单薄的衣衫，他能感觉到她脊骨的轮廓——这些天她瘦了不少。

"你也病了，真是讽刺。"他递过温水，"医师不自医？"

秦蓁小口啜饮，嘴角微微上扬："医者...难医己病...古有明训。"她又咳嗽几声，"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助。没有你...疫情不会控制得这么快。"

魏无羡摇头："我只是执行了你的计划。"他起身去看药煎得如何，"你救了我，我帮你是应该的。"

药煎好了，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苦涩的气息。魏无羡小心地将药汁滤到碗中，端到秦蓁面前。

"趁热喝。"

秦蓁接过药碗，皱眉一口气喝完，随即因为苦味而打了个颤。魏无羡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几颗蜜饯。

"吃了就不苦了。"

秦蓁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每次你喝药后都会吃一颗。"魏无羡将蜜饯递给她，"观察敌情是将军的基本功。"

秦蓁笑了，虽然因为发热而显得虚弱，但那个笑容让魏无羡胸口莫名一暖。她取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也休息吧。"她说，"伤还没好全，别累着了。"

魏无羡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本医书："我守着你，万一发热加重。"

秦蓁想说什么，但药力开始发挥作用，她的眼皮渐渐沉重，很快又沉入梦乡。魏无羡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就着油灯翻阅医书。夜很静，只有秦蓁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翻书声。

三天后，秦蓁的热度退了。魏无羡坚持让她再休息几日，自己则每天熬粥煎药，甚至学着做了几样简单的药膳。

"没想到将军还有这手艺。"秦蓁尝了一口他熬的百合莲子粥，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