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春山

"更何况，"她继续道，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这些日子我认识的魏无羡，是个会在梦中还喊着掩护百姓撤退的人。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会故意伤害救人的医师。"

魏无羡猛地转身，将秦蓁拉入怀中。这个拥抱如此用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他浑身发抖，额头抵在她肩上，滚烫的泪水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声音破碎。

秦蓁抬手环住他的腰，感受着这个铁血将军罕见的脆弱时刻。她的泪水也无声滑落，为失去的父亲，为即将赴险的魏无羡，为这个乱世中所有无可奈何的离别。

"香囊你带走。"她最终说道，轻轻推开他，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再装些药进去。"

魏无羡摇头："我不配..."

"闭嘴。"秦蓁打断他，转身去药柜取药，"我说你配就配。"

她动作麻利地配药，将几种珍贵的药粉混合，装入香囊。魏无羡站在原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个止血效果更好。"秦蓁背对着他说，声音已经恢复平静，"紫色药丸内服，白色外敷。绿色的是剧毒，涂在箭头上，见血封喉...希望你不会用到。"

她转身，将重新装满的香囊递给他。魏无羡双手接过，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还有这个。"秦蓁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九转还魂丹'，谷主亲制，整个药王谷只有三颗。重伤时服下，可保心脉不断。"

魏无羡震惊地看着那个精致的木盒："这太珍贵了...我不能..."

"拿着。"秦蓁强硬地塞进他手中，"我要你活着回来。"

两人目光相接，无声的情感在空气中流动。魏无羡小心地将香囊和木盒收进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

"我会回来。"他郑重承诺，"等战事平息，等百姓安全...我会回来找你。"

秦蓁点头，强忍泪水："我等你。"

魏无羡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去一滴未落的泪水。他的手掌粗糙温暖，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却无比温柔。

"如果...如果我回不来..."

"别说不吉利的话。"秦蓁打断他，"药王谷弟子不信这个。"

魏无羡微笑，那个笑容在烛光下格外温柔："好，不说。"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等我。"

门开了又关，魏无羡的身影融入夜色。秦蓁站在原地，额头上那个吻的触感久久不散。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告别了。

次日黎明，秦蓁站在药王谷最高的山崖上，眺望北方。晨雾中，隐约可见一队人马渐行渐远。为首的高大身影在出发前回头望了一眼，虽然知道这么远他不可能看见自己，秦蓁还是举起手轻轻挥动。

"平安回来。"她轻声说，晨风将话语吹散在空气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蓁回头，看见柳谷主拄着拐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