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春山

魏无羡奔过去，看见草垛后躲着几个村民，其中一个老者腹部中箭，血流不止。他立刻取出秦蓁给的药粉，熟练地清创敷药。

"按住这里，别松手。"他指导一个年轻村民帮忙止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药丸，"等他醒了喂他吃下去。"

老者虚弱地抓住魏无羡的手腕："恩人...留个名字..."

"魏无羡。"他轻声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朝廷还在通缉他。但看着老者浑浊的双眼，他无法说谎。

"魏将军..."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光，"老朽的儿子...曾在你麾下当兵...说你是好人..."

魏无羡喉头一紧，只是轻轻拍了拍老者的手，起身重新投入战斗。

天色大亮时，战斗结束。他们成功救出近百名村民，歼灭了两百多西戎士兵。虽然只是小胜，但对士气是极大的鼓舞。

回到临时营地，魏无羡顾不上休息，立刻查看伤员情况。轻伤的由军中医师处理，重伤的他会亲自过问——秦蓁教他的医术，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场。

"将军，您该处理自己的伤了。"张焕递过干净的布条。

魏无羡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肩又添了一道新伤，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袖。他随便撒了些药粉包扎起来，继续忙碌。

"将军，有信使到！说是从药王谷来的！"

魏无羡手中的药碗差点掉落。三个月了，他终于等到了药王谷的消息！

信使是个瘦小的年轻人，满脸尘土，却精神奕奕。他恭敬地递上一个包袱："秦医师让我务必亲手交给将军。"

包袱里是几包药材和一封信。魏无羡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秦蓁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魏将军安好？谷中一切如常。听闻河阳战事激烈，特备金疮药及解毒丹若干，用法同前。另，你留下的龙胆草种子已发芽，长势良好，待你回来看花..."

信不长，却让魏无羡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几乎能看见秦蓁伏案写信的样子，眉头微蹙，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信中只字未提离别那晚的事，也没有任何亲昵言语，但那份牵挂却透过纸背清晰可感。

包袱最下面还有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束晒干的紫色小花。魏无羡认出这是药王谷特有的龙胆草花，秦蓁最喜欢的一种药材。他将花束凑近鼻尖，淡淡的药香中仿佛还带着药王谷清晨的露水气息。

"将军，要回信吗？"信使问道。

魏无羡沉思片刻："稍等。"

他取来纸笔，犹豫良久，最终只写下简短几行：

"药已收到，甚为感激。种子是河阳特产的雪灵芝，宜种在阴湿处，三年可成药。我军小胜，伤亡不多。保重。"

写完后，他又觉得太过生硬，提笔想再添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他只是从怀中取出那个深蓝色香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交给信使："把这个还给秦医师，就说...里面的药很好用，请她再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