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春山

"把这个还给秦医师，就说...里面的药很好用，请她再装一些。"

信使小心地收好信件和香囊，躬身退下。魏无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多想写一封长信，告诉秦蓁这三个月来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她；告诉她每次用她配的药救治伤员时，都会想起她专注制药的侧脸；告诉她他多希望能再和她一起在药圃中劳作，在星空下饮酒...

但他不能。战场上生死难料，他不想给秦蓁无谓的希望。更何况，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她父亲的命。

"将军！"王钊匆匆跑来，"探子回报，西戎大军正向这边移动，至少有五千人！"

魏无羡立刻收起思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传令下去，立刻转移伤员，其余人准备战斗！"

药王谷中，秦蓁正在晾药场翻晒新采的草药。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

"师妹。"大师兄周谨走过来，递过一块湿布，"歇会儿吧，这些药材不急。"

秦蓁接过布巾擦了擦脸："雪灵芝娇贵，不及时处理会失了药效。"

"就是魏将军送来的那种？"周谨意味深长地笑了，"难怪你这么上心。"

秦蓁耳根微热，没有接话。三个月前魏无羡留下的种子已经发芽，她专门辟出一块阴凉地精心照料。这种雪灵芝据说只生长在河阳一带的高山上，极为珍贵，有起死回生之效。

"对了，谷主找你。"周谨突然压低声音，"朝廷来人了，你...小心些。"

秦蓁心头一紧。自从魏无羡离开后，药王谷就陆续有朝廷的人来访，名义上是嘉奖谷中弟子救治瘟疫有功，实则明里暗里打探魏无羡的消息。

谷主的书房外，秦蓁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敲门。

"进来。"

屋内，柳谷主正与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对坐饮茶。让秦蓁意外的是，二师兄赵怀真也在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秦蓁啊，来，见过李大人。"柳谷主招手，"李大人是太师府上的管事，特意来嘉奖我药王谷济世之功。"

秦蓁行礼，心中警惕。太师府的人，那不就是魏无羡的死对头？

李大人上下打量着秦蓁，笑容和蔼却不及眼底："久闻秦医师医术高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大人过奖。"秦蓁垂眸，不与他对视。

"听闻秦医师前些日子救治过一位重伤的将军？"李大人状似随意地问道，"不知可有此事？"

房内空气瞬间凝固。秦蓁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药王谷每年救治的伤者众多，军士也不少，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位？"

"魏无羡。"李大人直接挑明，"朝廷通缉的要犯，有人看见他在药王谷养伤。"

秦蓁还未回答，赵怀真突然插话："师妹，事到如今就别隐瞒了。李大人已经知道魏无羡在谷中住过数月，你还亲自为他疗伤。"

秦蓁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怀真。二师兄竟然出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