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春山

秦蓁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怀真。二师兄竟然出卖她？

柳谷主轻咳一声："李大人，药王谷自古有训，不问伤者身份，只救人性命。魏将军当时重伤濒死，我们只是尽了医者本分。"

"当然，当然。"李大人笑着摆手，"太师大人宽宏大量，不但不计较，还想请魏将军回朝共商国是呢。毕竟现在西戎入侵，正是用人之际。"

秦蓁心中冷笑。共商国是？怕是魏无羡一露面就会被乱箭射死。

"可惜魏将军已经离谷多时，我们也不知去向。"柳谷主从容道。

李大人眯起眼睛："是吗？可我听说不久前还有信使往来..."他突然转向秦蓁，"秦医师，私通朝廷要犯可是重罪啊。"

"大人言重了。"秦蓁声音平静，"药王谷与各地医馆常有药材往来，信使送的是药方，不是情书。"

李大人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赵怀真赶紧打圆场："大人，我师妹年轻不懂事，您别见怪。不如先在谷中住下，慢慢查问？"

李大人冷哼一声，起身拂袖："不必了。太师府事务繁忙，本官这就回去复命。"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蓁一眼，"希望药王谷好自为之，不要自误。"

待李大人走远，秦蓁终于忍不住质问："二师兄！你为何出卖药王谷？"

赵怀真不以为然地耸肩："师妹，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师势大，与其作对没有好下场。"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更何况，魏无羡是什么人？朝廷要犯！你为了他连累整个药王谷，值得吗？"

"够了！"柳谷主厉声喝止，"怀真，你先出去。"

赵怀真悻悻离去，临走时还狠狠瞪了秦蓁一眼。

"师父..."秦蓁声音微颤。

柳谷主叹息："李大人不会善罢甘休。赵怀真已经投靠太师府，谷中恐怕还有他的眼线。"老人疲惫地揉揉眉心，"秦蓁，你得小心。"

"我不怕。"秦蓁抬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魏无羡在河阳出生入死，我不过是面对几个朝廷走狗，有什么好怕的？"

柳谷主凝视她片刻，突然笑了："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明知危险还坚持去前线救治伤兵。"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这是《药王谷记事》的原本，里面有你父亲详细的记载...或许你该看看。"

秦蓁接过竹简，心中百感交集。父亲、魏无羡、药王谷...命运将这些人事物以奇妙的方式联系在一起，而她正站在这个联结的中心。

回到药庐，秦蓁发现案几上多了一个熟悉的深蓝色香囊——她送给魏无羡的那个！旁边还附着一张字条：

"将军说里面的药很好用，请秦医师再装一些。"

秦蓁捧起香囊，贴近心口。香囊上还残留着魏无羡的气息，混合着药香和战场的风尘。他还活着，还在战斗，还记着她...这个认知让她眼眶发热。

她立刻着手配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