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簪

"自然不记得。"魏无羡轻笑，"那时臣远远看见您在秦府后院练剑，招式虽稚嫩，却已见风骨。臣当时就想，这小姑娘将来必成大器。"

秦蓁心跳如鼓："首辅大人那时去秦府做什么？"

魏无羡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公务。"他显然不愿多谈，转移了话题，"娘娘的禁足令还有几日？"

"二十日。"

"委屈娘娘了。"魏无羡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印，"这是臣的私印，娘娘若有急事，可凭此物调动臣府上人手。"

秦蓁震惊地看着他："这...太贵重了。"

"娘娘冒险取证救灾银两时，可曾想过贵重二字？"魏无羡将玉印推到她面前，"就当是臣报答娘娘救命之恩。"

秦蓁最终收下了玉印。离开时，魏无羡亲自送她到侧门。夕阳西下，他的白发染上一层金红，俊美的侧脸在光影中格外分明。

"首辅大人..."秦蓁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高烧时，您叫我'长乐'..."

魏无羡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臣冒犯娘娘了。"

"不，我只是..."秦蓁不知该如何继续。

"沈长乐。"魏无羡突然说，声音低沉如叹息，"她是臣的未婚妻，二十年前随魏家一同..."他没有说完，但秦蓁已经明白。

"对不起，我不该问。"

魏无羡摇摇头，白发在晚风中轻轻飘动："二十年来，娘娘是第一个让臣想起她...却不觉得痛苦的人。"

这句话在秦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回宫的路上，她一直回想着魏无羡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是一种释然，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期待。

---

禁足期满那日，恰逢宫中举办射箭比赛。皇帝为示恩宠，特意命人送来一套红色骑装，邀秦蓁一同出席。

比赛场上，王公贵族们轮番上阵。秦蓁坐在皇帝身侧，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魏无羡的身影。他今日一袭玄色劲装，白发高束，英挺如松，在一众锦衣华服的朝臣中格外醒目。

"皇后似乎对射箭很感兴趣？"赵铭突然开口，语气阴晴不定。

秦蓁收回目光："回皇上，臣妾少时随父亲学过一些。"

"哦？那皇后何不也下场一试？"赵铭的声音提高，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秦蓁知道皇帝是有意刁难，但也不怯场："臣妾遵旨。"

换上骑装，秦蓁持弓走向靶场。她许久未练，第一箭只中了靶缘，引来一阵窃笑。第二箭稍好，中了外环。

"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啊！"有大臣奉承道，话里的嘲讽却很明显。

秦蓁深吸一口气，搭上第三支箭。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手再抬高三分，肘部放松。"

魏无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近失礼，又能让她听清指导。

秦蓁按他说的调整姿势，果然感觉顺手许多。第三箭射出，正中靶心！

场边响起一片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