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引

老夫人瞥了一眼信纸，神色不变："不过是个外室，也值得你大动肝火？她现在不知跟哪个野男人跑了，留下的野种说不定根本不是你的..."

"住口！"付景逸怒吼，吓得老夫人一哆嗦，"她跟我的时候清清白白！若不是你百般阻挠，我早该给她一个名分！"

"你疯了？为了一个歌女这样跟母亲说话？"老夫人也提高了声音，"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芷兰才给你生了儿子，你竟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付景逸突然冷静下来，眼神冰冷得可怕："我会找到她。至于苏芷兰...这段婚姻本就是你们逼我接受的。"

老夫人惊恐地看着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儿子。

回到书房，付景逸彻夜未眠。他写了一封封信，派心腹送往各处，动用一切关系寻找婉容的下落。天蒙蒙亮时，苏芷兰端着参汤进来，看见丈夫满眼血丝、桌上散落着写满"婉容"二字的纸张，手中的汤碗"啪"地掉在地上。

"她是谁？"苏芷兰声音颤抖，"你梦里喊的那个名字...就是她，对吗？"

付景逸没有否认："对不起，芷兰。但我必须找到她。"

苏芷兰脸色惨白，眼泪无声滑落："那我呢？我们的孩子呢？"

"我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付景逸疲惫地说，"但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

苏芷兰夺门而出，留下付景逸一人对着晨曦发呆。他拿出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针脚："婉容...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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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苏府的正厅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苏衡跪在青石地面上，脊背挺得笔直，面对父亲暴怒的面容丝毫不退缩。

"荒唐！"苏老爷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我苏家长子，要娶一个无名无分的绣娘？"

"父亲，婉容不是普通绣娘。"苏衡声音平静，"她的念昔阁在临州颇有名气，连知府夫人都以拥有她的绣品为荣。"

"那又如何？"苏老爷冷笑，"说到底不过是个商女，怎配进我苏家大门？"

苏衡抬起头："父亲当年不也是看中母亲绣艺精湛，才非她不娶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戳中了苏老爷的软肋。他脸色变了变，声音低了几分："那不一样...你母亲是正经绣坊千金，家世清白..."

"婉容也家世清白。"苏衡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从临州知府那里求来的证明，婉容本姓林，其父林墨曾任礼部主事，后因直言进谏被贬，家道中落。论出身，她曾是官家小姐。"

苏老爷接过信函，眉头紧锁。这时，屏风后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苏芷兰牵着三岁的小儿子走了进来。

"父亲，兄长。"她微微福身，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听说兄长回来了，我特意带睿儿来问安。"

苏衡起身接过蹒跚跑来的小外甥，在孩子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睿儿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