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说回苏州向父亲表明心意,不知结果如何...正出神间,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姑娘!不好了!"她气喘吁吁,"我刚从码头回来,听说...听说付大人到临州了!就住在悦来客栈!"
我的手指猛地被针扎了一下,一滴血珠冒出来,落在绣好的荷叶上,像一粒小小的朱砂。付景逸...来临州了?为什么?是巧合还是...
"他...一个人来的?"我声音发颤。
"好像是的。"小翠咬着嘴唇,"姑娘,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他不知道我在这里。"至少我希望他不知道。
那晚我辗转难眠。两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可听到他的名字,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窗外雨打芭蕉,我起身点亮油灯,从箱底取出那件杏色衫裙——醉仙楼初遇时穿的那件。手指抚过泛黄的布料,往昔如潮水般涌来。
付景逸为我披衣时的温柔,教我写字时的耐心,深夜归来为我掖被角的体贴...这些记忆像一把双刃剑,甜蜜又疼痛。我曾以为那些温柔只属于我,直到看见他对苏芷兰也是那般模样,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他习惯性温柔的一个对象罢了。
清晨,我顶着黑眼圈起床,决定照常开店。无论付景逸为何来临州,我都不能自乱阵脚。现在的我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摆布的小女子,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刚打开店门,我就僵在了原地——付景逸站在门外,一袭墨蓝色长衫,眉眼如昨,只是瘦了许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婉容。"他轻声唤我,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温柔,"好久不见。"
我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才没让自己失态:"付...付大人。什么风把您吹到临州来了?"
"公务路过。"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故人。"
谎言。临州不是交通要道,很少有京官"路过"。但我没拆穿,只是侧身让他进店:"付大人请进。要买绣品吗?"
付景逸在店内缓缓踱步,欣赏着墙上挂的绣画,时不时发出赞叹。最后他在那幅《荷塘清趣》前停下,久久凝视。
"这绣工...是你的手艺吧?"他轻声道,"比当年更精进了。"
"付大人过奖。"我刻意保持距离,"若是喜欢,可以买下。"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婉容,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那该如何?"我强忍颤抖,"您已是苏家女婿,我不过是个小小绣娘,礼数不可废。"
付景逸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有苦衷...当年那封信,我直到前几日才看到..."
信?什么信?我正疑惑,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婉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苏衡的声音戛然而止,"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