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翻烛台,撕扯床幔,甚至咬了一个试图阻止她的侍女。消息很快传开——长公主受不了打击,疯了。
子时,小荷如约而至。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一盒胭脂和一套侍女衣服。
"府里都在传殿下疯了,陆阙下令把您的餐食换成流质,怕您自尽。"小荷帮萧凰剪断被床幔缠住的长发,"守卫确实少了一半,但大门还是出不去。"
萧凰脱下华服,换上侍女的素色衣裙,又用胭脂在脸上点了几颗痣,改变容貌。"我不走大门。"
她撕下一块衬裙布料,用胭脂混合咬破指尖的鲜血,写下几行字:
【陆阙谋逆,毒害陛下,囚禁太子。萧凰若死,必为陆阙所害。诸君忠义,望救太子,匡扶社稷。——萧凰绝笔】
"把这个交给福安,让他想办法送到太傅手中。"萧凰将血书交给小荷,"若我失败……至少有人知道真相。"
小荷含泪收好血书:"殿下要去哪?"
"东宫。"萧凰将剪刀藏进袖中,"我得亲眼看看弟弟是否安好。"
借着夜色的掩护,萧凰跟着小荷溜出房间。将军府的后院有一处矮墙,墙外是条僻静的小巷。小荷蹲下,让萧凰踩着她的肩膀翻过去。
"殿下保重。"小荷的声音带着哭腔,"若事成,在城南的土地庙留个记号。"
萧凰点点头,翻身过墙。落地时脚踝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小巷尽头就是通往皇城的暗渠,那是她八岁时和弟弟玩捉迷藏偶然发现的。
暗渠散发着腐臭,萧凰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老鼠从脚边窜过,污水浸透了绣鞋,但她一刻不停。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找到了通往东宫的出口。
推开生锈的铁栅栏,萧凰发现自己正在东宫后厨的柴堆后面。夜色已深,宫中寂静无声。她蹑手蹑脚地向弟弟的寝殿摸去,心跳如擂鼓。
寝殿外有两个侍卫在打盹。萧凰绕到侧面,从一扇半开的窗户爬了进去。殿内只点着一盏小灯,她借着微光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
"承儿?"萧凰轻声呼唤。
床上的孩子猛地坐起,萧凰差点没认出弟弟。八岁的萧承瘦得脱了形,眼睛大得吓人。
"阿姐?"萧承的声音嘶哑,"真的是你吗?"
萧凰冲过去抱住弟弟,泪水夺眶而出:"是我,阿姐来了。"
萧承在她怀里发抖:"他们给父皇下了毒,还说要杀了我……阿姐,我怕……"
"嘘,别怕。"萧凰擦干眼泪,检查弟弟身上是否有伤,"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萧承摇头,然后凑到她耳边:"但他们在我的饭里放东西,让我想睡觉。我偷偷倒了一半……阿姐,我听到他们说,要等陆阙和萧莹成婚后再杀我。"
萧凰心头一紧。果然,陆阙要借联姻之名篡位。一旦他和萧莹有了孩子,萧氏血脉就彻底成了傀儡。
"承儿,听阿姐说。"萧凰捧住弟弟的脸,"阿姐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在这之前,你要假装吃下他们给的东西,但找机会吐掉。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