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他拉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他留给我的纪念。"

他告诉萧凰，十年前他是京城最有名的镖师，因偶然得知靖王私通敌国的秘密而被追杀。全家遇害，只有他侥幸活下来，后来组建了"影阁"——一个专门贩卖情报和提供保护的江湖组织。

"陆阙的政变背后有靖王的支持。"谢无咎说，"他们各取所需——陆阙要复仇，靖王要权力。等陆阙娶了萧莹，生下子嗣后，靖王就会除掉他，自己摄政。"

萧凰如坠冰窟。她一直以为叔父是个闲散王爷，没想到竟是幕后黑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萧凰直视谢无咎的眼睛，"你想要什么？"

谢无咎笑了："聪明。我要你合作。你是正统皇室血脉，有名分；我有势力和情报。我们一起，可以扳倒靖王和陆阙。"

"然后呢？"萧凰问，"你要什么回报？"

"靖王的命。"谢无咎眼中闪过狠厉，"至于其他，我不在乎。你可以重登公主之位，或者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萧凰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凤凰。弟弟把它交给她时那恐惧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她不能逃走，不能丢下承儿。

"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谢无咎掏出钥匙，解开她脚踝上的铁链，"学会保护自己。"

他领着萧凰走出石室，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厅堂，十几个黑衣人正在练习各种武器。看到谢无咎，他们立刻停下动作，整齐地行礼。

"这里是影阁的总部。"谢无咎介绍道，"从今天起，你将接受三个月的训练。学习用毒、易容、暗杀——一切你需要复仇的技能。"

萧凰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胃部一阵紧缩。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连只鸡都没杀过。但现在，她要学的是杀人之术。

"如果我拒绝呢？"

谢无咎耸肩："那我就放你走。但不出三日，你不是被陆阙的人抓走，就是被靖王的刺客灭口。"他意味深长地补充，"想想你弟弟。"

萧凰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眼中已没有犹豫："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训练结束后，你要帮我救出萧承。"

"成交。"谢无咎伸出手。

萧凰没有立刻与他相握。她走到武器架前，取下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涌出，滴在地上。

"我萧凰在此立誓，"她将血手印按在胸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谢无咎欣赏地看着她，也划破自己的手掌："我谢无咎立誓，助你复仇，不死不休。"

两掌相击，鲜血交融。萧凰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长公主了。

谢无咎带她来到一间密室，墙上挂满了画像。最中央是陆阙的肖像，旁边是靖王，还有萧莹和一些她不认识的官员。

"第一步，"谢无咎指着陆阙的画像，"了解你的敌人。"

萧凰凝视着画像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曾对她温柔微笑的眼睛，如今看来全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