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萧凰继续翻阅文件，突然发现一张单独的纸条，上面写着"靖王提议：大婚日诛萧承，嫁祸影阁余孽，一石二鸟"。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靖王要杀承儿！"

谢无咎接过纸条，眉头紧锁："季洵不会同意。萧承是他重要的棋子。"

"但如果靖王擅自行动呢？"萧凰抓住谢无咎的手臂，"我们必须提前救出承儿！"

谢无咎沉思片刻："季洵和萧莹的大婚在七日后。按照惯例，前一天会在太庙祭祖，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大部分守卫都会调去保护季洵。"

"太危险了。"萧凰摇头，"我需要一个能接近承儿的身份。"

谢无咎突然笑了："苏小姐不是来京城寻亲的吗？我听说皇宫正在招募懂药理的宫女，专门照顾体弱的小太子……"

萧凰眼前一亮。是啊，谁能想到"刺客"会以合法身份进宫？而且作为商贾之女，她懂些药理也合情合理。

"我需要一种药。"她说，"能让承儿看起来病重，但不会真的伤害他。这样我才有理由接近。"

谢无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鬼婆的拿手好戏。服下后高热不退，脉象紊乱，三日自愈。"

计划就此定下。萧凰将以苏璃的身份应聘宫女，借机接近萧承，在祭祖日前夜带他通过密道逃离。谢无咎会在宫外接应，送他们去南方暂避。

"记住，"临行前谢无咎严肃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暴露身份。苏璃可以死，但萧凰必须活着复仇。"

萧凰点头，将匕首藏进袖中。铜镜里，那个额带伤疤的女子对她最后一笑。明天起，她就是苏璃了——温柔娴静，懂药理的商贾之女。

复仇的棋局，终于要开始了。

宫墙内的桂花开了，香气浓得几乎让人窒息。萧凰——现在是苏璃了——低着头，跟在管事嬷嬷身后，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腹前。这是她作为新晋宫女入宫的第三天。

"小太子病得不轻，前几个伺候的丫头都挨了板子。"管事嬷嬷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警告，"你既懂些药理，好好伺候着。若出差错，仔细你的皮。"

萧凰轻声应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三个月了，她终于能见到弟弟了。

东宫比记忆中冷清许多。庭院里落叶无人打扫，廊下的鹦鹉笼空空如也——那是萧承十岁生日时父皇送的，如今连鸟都不见了。

内殿药味扑鼻，混合着一种久不通风的闷浊气味。几个面生的宫女站在门外，眼神呆滞，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都出去。"管事嬷嬷挥手，"这是新来的苏璃，以后由她专门伺候太子用药。"

宫女们鱼贯而出，没人多看萧凰一眼。等脚步声远去，萧凰才敢抬头看向床榻——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厚重的被褥下，几乎看不出人形。

"承儿？"她极轻地唤了一声，快步走到床前。

被子下的孩子动了动，露出一张瘦得脱形的小脸。萧凰胃部一阵绞痛——这哪是她记忆中那个圆润爱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