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父亲,今日孙儿已与萧莹定亲。"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日将举行大婚,届时萧家血脉将永远成为我陆家的阶下囚。"
萧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继续听着季洵对着牌位述说他的复仇计划——如何一步步架空皇权,如何让萧家血脉"自愿"让位。
突然,季洵转向窗户:"听了这么久,不进来上柱香吗?"
萧凰浑身冰凉。她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不及思考,她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季洵的喝令和侍卫的脚步声。
借着夜色的掩护,萧凰窜向院墙。就在她即将到达槐树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她本能地拔出谢无咎给的匕首,顺势一划——
温热的液体喷在她脸上。黑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月光下,萧凰看清那是个年轻侍卫,最多不过十八岁,喉咙被她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蠕动像要说什么,却只吐出几个血泡。
这是萧凰第一次杀人。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她擦净匕首,迅速爬上槐树。
谢无咎在墙外接应她,两人一路狂奔,直到确信甩掉了追兵才停下。
"他看到你的脸了吗?"谢无咎气喘吁吁地问。
萧凰摇头:"我戴着面具。"
"那就好。"谢无咎检查她是否受伤,突然注意到她衣襟上的血迹,"你动手了?"
"一个侍卫。"萧凰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发现了我们。"
谢无咎深深看了她一眼:"感觉如何?"
萧凰思考片刻:"比想象中容易。"
谢无咎露出满意的表情:"你出师了。"
回到安全屋,萧凰脱下染血的衣裳,仔细清洗匕首。她的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洗着洗着,她的手突然停住——那个年轻侍卫惊恐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
"怎么了?"谢无咎问。
萧凰摇头:"没什么。"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天真,比如仁慈,比如那个见到血就会晕眩的萧凰。
第二天,谢无咎带来一个消息:季洵下令全城搜捕"刺客",但重点不在年轻女子,而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
"他以为是我。"谢无咎冷笑,"低估你是他最大的错误。"
萧凰正在研究从陆宅偷出的一份名单——她趁季洵追出来时溜进书房找到的。上面列满了名字,全是皇族成员和朝中大臣,分"可留""可用""必除"三类。她的名字在"必除"最上方,萧承的名字却被归为"可留"。
"他想留承儿做人质。"萧凰分析道,"这些'可用'的大多是对父皇不满的,'可留'的则是无关紧要的宗室。"
谢无咎点头:"符合他的计划。先清除反对者,拉拢中立派,扶植傀儡。"
萧凰继续翻阅文件,突然发现一张单独的纸条,上面写着"靖王提议:大婚日诛萧承,嫁祸影阁余孽,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