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挂,宁王府正门前的石狮脖子上都系着喜庆的红绸。今日是宁王萧景桓迎娶大将军嫡女沈瑜的大喜之日,整个王府张灯结彩,喜乐声传遍整条街巷。
"听说宁王原本不愿娶这沈家小姐,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呢。"
"嘘,小声些。谁不知道宁王宠爱那位顾侧妃,可顾家是罪臣出身,哪比得上沈大将军掌着京畿兵权?"
"说来也怪,今日大喜日子,怎不见顾侧妃露面?"
"听王府下人说,顾侧妃突发急病,已经卧床三日了......"
宾客的窃窃私语被一阵喜庆的唢呐声淹没。王府正厅内,萧景桓一身大红喜服,面容如玉,却不见半分喜色。他机械地完成一个个婚礼步骤,眼神不时飘向西北角那个被刻意遗忘的院落。
"一拜天地——"
萧景桓微微闭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将浑身湿透的顾微月从教坊司带出来的情景。那时她眼中含泪,像只受惊的小鹿,颤抖着声音问他:"王爷为何救我?"
"二拜高堂——"
他记得她第一次对他笑,是在他教她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她总说自己出身武将之家,不善笔墨,可那手字却越写越好,最后竟能与他笔迹相仿。
"夫妻对拜——"
"王爷?"身旁的沈瑜小声提醒,萧景桓这才回过神来,完成最后的礼仪。沈瑜盖头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过了今夜,宁王府就再没有顾微月的位置了。
礼成,宾客入席。萧景桓强打精神应付着各路贺喜的官员,酒过三巡,他借故离席,径直往西北角的听雪轩走去。
"王爷,"贴身侍卫陆沉拦住他,"沈大将军的人一直盯着,您现在去顾侧妃那里......"
萧景桓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她......今日可好些了?"
陆沉低头:"太医说,顾侧妃是郁结于心,加上风寒入体,需静养。"
"郁结于心......"萧景桓苦笑一声,"是本王负了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萧景桓猛地抬头,只见西北角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正是听雪轩的位置!
"微月!"萧景桓脸色骤变,甩开陆沉就往火光处奔去。身后传来沈瑜的惊呼:"王爷小心!"但他充耳不闻。
听雪轩已陷入一片火海,热浪扑面而来,几名小厮正试图泼水救火,却无济于事。
"顾侧妃呢?可有人看见顾侧妃?"萧景桓抓住一个逃出来的丫鬟厉声问道。
丫鬟满脸烟灰,哭道:"奴婢不知......火起得太突然,顾侧妃让奴婢们先走,她自己......"
萧景桓闻言就要往火场里冲,被随后赶来的陆沉和几个侍卫死死抱住:"王爷不可!这火势已非人力能进!"
"放开!微月还在里面!"萧景桓双目赤红,挣扎间玉冠脱落,长发散乱。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宁王此刻状若疯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