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我不信你。"她后退一步，"你满口谎言。"

陆渊没有辩解，而是走回御案，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我查到的证据。白夜与靖王早有勾结，他们本想借我之手除掉萧家，再以你为傀儡复国。"

萧凰翻阅文书，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上面清楚地记录着白夜与靖王的密会，甚至提到要"必要时牺牲小太子以激化矛盾"。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抬头质问。

"因为我刚拿到这些证据。"陆渊的声音软了下来，"萧凰，我承认我罪孽深重，但白夜比我更不堪。至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萧凰不知该相信谁。陆渊曾欺骗利用她，但此刻他眼中的关切不似作伪；白夜给了她复仇的希望，但这些证据又如此确凿。

"七日。"她最终说道，"我会查清真相。若你撒谎，我会亲手了结你。"

陆渊点头："公平。但答应我一件事——无论结果如何，七日后你要登基为帝。这个国家需要你。"

萧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转身离开御书房，心中乱如麻。

接下来的六天，萧凰暗中调查白夜的背景。随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陆渊说的都是真的。白夜确实与靖王有勾结，甚至参与了毒杀她母后的计划。而她，不过是他们复国大业中的一枚棋子。

第七日清晨，萧凰独自来到陆渊的寝宫。他已经奄奄一息，面色灰败，但看到她还是露出了微笑。

"查清了？"他虚弱地问。

萧凰点头，眼中含泪："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有些路，必须自己走过才明白。"陆渊艰难地抬手，想擦去她的泪水，却因无力而垂落，"别哭……我罪有应得。"

萧凰握住他的手："我恨你……但我更恨自己还爱着你。"

陆渊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够了。"他示意枕边的一个锦盒，"给你……治国方略……和陆家冤案证据……让天下人知道真相……"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最终停止。萧凰抱着他的尸体，痛哭失声。她得到了复仇，却失去了更多。

三日后，萧凰以长公主身份登基，成为大周第一位女帝。她公开了陆家冤案的证据，为陆明远平反；也公布了靖王与白夜的罪行，将他们定为逆党。萧承被封为亲王，虽神志不清却得到了最好的照料。

登基大典上，当萧凰坐上龙椅时，她摸到扶手下方有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陆渊留下的一封信和一枚戒指。信中只有简单几行字：

【若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不在。戒指是我母亲的遗物，本想亲手为你戴上。治国不易，但你会是个好皇帝。陆渊绝笔。】

萧凰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轻声道："傻瓜。"

从此，她夜夜独坐高台，遥望已成废墟的将军府。女帝终身未嫁，开创了"永和盛世"，被后世称为"血凰女帝"。只有贴身宫女知道，她常对着一枚旧玉佩自言自语，仿佛在与看不见的人对话。

而那块玉佩上，刻着一个"渊"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