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客人纷纷跪地行礼,苏沐也慌忙站起,退到一旁。只有阮卿还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似的,与萧景桓四目相对。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跪下!"一个衙役厉声喝道。
阮卿这才如梦初醒,缓缓跪地:"民妇参见王爷。"
萧景桓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阮夫人,本王奉皇命查案,需问你几句话。临州府衙已备好公堂,请随本王走一趟。"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阮卿深吸一口气,低头应是。
"王爷!"苏沐突然出声,"阮夫人一向安分守己,不知犯了何事?"
萧景桓冷冷扫他一眼:"苏公子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苏沐被那目光所慑,顿时噤声。
阮卿起身,对小满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坦然走向门口。经过苏沐身边时,她轻声道:"苏公子的心意,妾身心领了。只是妾身福薄,实在配不上公子厚爱。"
府衙公堂上,阮卿跪在下方,萧景桓端坐主位,裴青岩和临州知府分列两侧。堂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阮卿,你可知本王为何传你?"萧景桓开门见山。
阮卿抬头,目光清澈:"民妇不知。"
"三年前,宁王府一场大火,本王的侧妃顾氏葬身火海。"萧景桓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然而近日查明,那具尸体并非顾氏,而是他人假冒。有人精心策划了一场金蝉脱壳之计。"
堂下一片哗然。阮卿面色不变,只是微微蹙眉:"王爷是说...顾侧妃没死?那与民妇有何干系?"
"有人举报,说你就是顾微月。"萧景桓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阮卿做出震惊的样子:"这...这从何说起?民妇自幼长在杭州,嫁到临州已有五年,怎会是王爷的侧妃?"
"是吗?"萧景桓转向裴青岩,"裴爱卿,将证据呈上。"
裴青岩上前,展开一幅画卷:"这是顾侧妃的画像,请阮夫人过目。"
阮卿看着画中的自己——那是萧景桓亲手所绘,她站在听雪轩的梅树下,笑意盈盈。画得如此传神,连她眼角那颗极小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确实与民妇有几分相似。"阮卿点头承认,"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
"不止如此。"裴青岩又拿出一块残破的绣品,"这是从火场找到的,顾侧妃生前所绣。上面的针法与阮夫人近日所绣手帕如出一辙。"
阮卿心头一紧。她忘了这一茬——刺绣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针法相似只能说是巧合,难道能作为证据吗?"
"还有这个。"裴青岩不依不饶,拿出一份文书,"杭州府衙查证,近十年来杭州并无名叫阮谦的绸缎商人。阮夫人所谓的'先父',根本不存在。"
堂外围观的人群发出更大的喧哗。阮卿感到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依然冷静:"民妇父亲是小本经营,未在官府登记,也是常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