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楚怜香的手腕,在她雪白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她却不喊痛,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好些了吗?"
他仓皇松手,却看见她腕间旧伤——与弟弟宫朗角被割喉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这是..."
"被寒衣客所伤。"楚怜香迅速收回手,"当年我亲眼见他杀害一对宫门母子,试图阻止时..."
话未说完,宫尚角突然从水中站起,一把将她拉近。水花溅湿她衣襟,两人呼吸交错。
"为什么不早说?"他声音沙哑。
楚怜香仰头看他,水珠顺着睫毛滚落:"因为公子从未真正信我。"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宫远徵推门而入,看到这情景顿时愣住:"哥?你们..."
"治疗而已。"宫尚角坐回水中,声音恢复冷峻,"什么事?"
宫远徵狐疑地看了眼楚怜香:"长老们催问选新娘的事..."
"告诉长老,我心中已有人选。"
待宫远徵离开,楚怜香才轻声道:"公子不必为我..."
"不是为你。"宫尚角打断她,"无锋最近在查上官家,我需要一个幌子。"
楚怜香低头整理银针,掩去眼中失落:"怜香明白。"
子夜,宫尚角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窗外隐约传来箫声,如泣如诉。他循声来到后山,见楚怜香独自站在悬崖边吹箫,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她今夜未戴花,长发如瀑垂下,随着箫声轻舞。那曲调宫尚角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楚怜香突然开始起舞——不是中原任何一派的身法,而是某种古老的祭祀舞蹈。
宫尚角看得入神,直到她一个回身发现了他。
"公子也睡不着?"她气息微乱,额角有细密汗珠。
"这曲子..."
"《离魂引》,我族为逝者送行的曲子。"楚怜香望向远处山峦,"今日...是我妹妹的忌日。"
宫尚角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洒脱的女子也有至亲之殇。沉默片刻,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朗角死时,眼睛一直看着密室方向...他在等我救他。"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弟弟的死。楚怜香静静听着,忽然吹起一段轻柔旋律,像是母亲哄孩子的摇篮曲。
"我妹妹最爱听这个。"她放下玉箫,"她总说,死后要变成山间的风,自由自在。"
宫尚角望向夜空:"朗角喜欢雪...他说雪花像糖霜。"
两人并肩而立,各自沉浸在回忆中。不知何时,楚怜香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宫尚角没有推开。
药圃里,楚怜香新培育的蓝色曼陀罗终于开花。她小心地收集花蜜,没注意到暗处窥视的宫远徵。
"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少年突然出声,吓得楚怜香手一抖。
"蓝陀罗,剧毒之物,小公子切莫靠近。"她急忙合上琉璃瓶。
宫远徵却来了兴趣:"有多毒?比我的'朱颜醉'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