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他，先杀我。"桑陌挺直腰背，"我是东海鲛人族圣女桑陌，也是......他的未婚妻。"这个谎言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军官迟疑了。鲛人族与辰荣素有往来，特别是近几年共同对抗皓翎的压迫......
"带他们去见洪江大人。"他最终下令，"由他定夺。"
辰荣义军的营地隐藏在一处山谷中，远比桑陌想象的规模要大。简陋但整齐的帐篷间，士兵们来来往往，看到被押送的桑陌一行时，纷纷投来好奇或敌视的目光。
最大的帐篷前，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左眼戴着眼罩，右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辰荣残部领袖洪江，皓翎王最头疼的敌人，也是相柳追击多年的对手。
"桑陌侄女。"洪江的声音低沉沙哑，"久违了。"
桑陌松了口气——洪江是她父亲的旧友，小时候常来海灵祭坛做客。"洪叔叔，求您救救他......"
洪江走近，独眼冷冷地打量着相柳："你知道你在求我救谁吗？皓翎第一大将，'九头蛇妖'相柳，手上沾满辰荣鲜血的刽子手。"
"我知道。"桑陌直视洪江的眼睛，"但他也是从苍梧手中救出我和其他鲛人的人。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洪江皱眉："苍梧？皓翎大祭司？"
桑陌快速讲述了苍梧猎杀鲛人炼制禁药的事，以及相柳如何违抗王命救她。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他现在寒毒攻心，只有您这里有足够的药材......"
洪江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探向相柳的脖颈。桑陌本能地挡在前面："不要！"
"让开，丫头。"洪江推开她，检查相柳的脉搏，"我不是要杀他......至少现在不是。"
他的手指在相柳颈侧停留片刻，突然僵住了。洪江猛地撕开相柳的衣襟，露出心口那片奇特的蓝色纹路。
"海神印记......"洪江的声音变得异常古怪，"他竟然是......海音的儿子？"
桑陌心头一震。海音——三百年前失踪的鲛人圣女，传说中爱上九头蛇妖的那位......
"您认识他母亲？"
洪江没有立即回答。他示意士兵们退下，然后亲自领着桑陌进入帐篷。"把他放在榻上。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圣女单独谈谈。"
待众人退出后，洪江从木箱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画轴，展开后是一位美丽的鲛人女子画像——银发蓝眸，与相柳有七分相似。
"海音圣女，三百年前鲛人族最后一位纯血王族。"洪江的声音带着怀念，"也是我的曾曾祖母。"
桑陌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洪江和相柳竟然是远亲？!
"当年海音爱上九头蛇妖相繇，诞下一子后失踪。那孩子被皓翎王发现并收养，成为后来的相柳将军。"洪江收起画轴，"我们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
他检查相柳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寒毒已经侵入心脉，普通方法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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