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他转身欲逃，相柳却突然暴起，一剑刺穿他的胸膛。苍梧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锋，缓缓倒地。

"这一剑......替我母亲......报仇......"相柳拔出剑，踉跄着来到桑陌面前，砍断铁链。

桑陌跌入他怀中，触手冰凉。相柳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全身，呼吸间都带着冰晶。苍梧临死前加剧了他的寒毒，而且是最致命的源头之毒。

"为什么......要来......"桑陌哽咽着问，"王命怎么办......你的立场......"

相柳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从今往后......我的立场......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他轰然倒地，不省人事。桑陌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他的伤势。寒毒已经侵入心脉，加上原有的重伤，情况危急到极点。

她必须立刻带他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治疗。但去哪里？皓翎国已经不能待了，辰荣残部又痛恨相柳......

突然，她想起相柳昏迷时说的话："去东海......找珊瑚礁下的......"

决定了，就去东海！那里是鲛人的地盘，至少暂时安全。桑陌咬牙背起相柳，艰难地向出口挪动。身后，那些幸存的鲛人囚犯也互相搀扶着跟上。

"坚持住......"她对昏迷的相柳低语，"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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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就是辰荣义军的哨站了。"

桑陌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背上相柳的位置。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体温时高时低，那些黑色纹路像活物般在他皮肤下蠕动。她救出的五个鲛人跟在后面，也都伤痕累累。

"圣女，我们真的要去找人类帮忙吗？"最年长的鲛人女性不安地问，"特别是辰荣人......他们恨透了皓翎将领......"

桑陌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我们没有选择。他撑不到东海了。"况且，以相柳现在的状态，就算到了东海，族人们会如何对待这个有着"皓翎刽子手"之称的混血儿？她想都不敢想。

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桑陌立刻举手示意大家停下——这是辰荣哨兵联络的信号。

"我们不是敌人！"她用辰荣语喊道，"求医的伤者！"

沉默片刻后，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树丛中现身，弓箭对准了他们。领头的年轻军官看到桑陌耳后的鳃纹时明显一愣，但当他的目光移到她背上的银发男子时，脸色骤变。

"相柳？！"他唰地拔出长剑，"放下他！立刻！"

桑陌没有动："他伤得很重，需要医治......"

"他屠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军官怒吼，"今天终于血债血偿！"

"要杀他，先杀我。"桑陌挺直腰背，"我是东海鲛人族圣女桑陌，也是......他的未婚妻。"这个谎言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