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路上买的。"相柳移开视线，耳尖微红，"你头发乱了。"

桑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加速。在鲛人传统中，男子为女子梳发是极为亲密的行为，通常只发生在......

"能帮我梳吗？"她轻声问，背过身去。

相柳的手比她想象的更灵巧。他轻轻解开桑陌的发带，用骨梳一点点梳理她海蓝色的长发。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小时候......"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我常梦见一个蓝头发的女孩在海底唱歌。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你。"

桑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也许我们的命运早就纠缠在一起了。"

远处，洪江看着这一幕，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转身对副官低声道："传令下去，准备船只。三日后护送他们去东海。"

"大人，您真的相信相柳？他毕竟是皓翎大将......"

洪江笑了笑："看看他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将军看囚犯的眼神，甚至不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那是溺水者看着唯一浮木的眼神。"

当天夜里，桑陌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惊醒。她冲出帐篷，看到营地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相柳全副武装，正在与洪江激烈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她跑过去问。

"皓翎的追兵到了。"相柳简短地说，"至少两百精兵，由涂山琨率领。"

桑陌心头一紧。涂山琨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

"他没事。"相柳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那天的伤是演戏给皓翎王看的。他是我最忠诚的部下。"

洪江拍了拍相柳的肩膀："按计划行事。我带人正面迎敌，你护送桑陌从海路离开。"

相柳点头，拉着桑陌快步走向海滩。那里已经备好了一艘小船，五名鲛人伤员正在等待。

"上去。"相柳帮桑陌登船，"顺着洋流，天亮前就能到达东海边界。"

桑陌抓住他的手臂："你不一起走？"

"我断后。"相柳的金眸在月光下格外明亮，"放心，我会追上你们的。"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海螺，放在桑陌手中："还记得怎么用吗？"

桑陌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相柳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去吧。在东海等我。"

小船驶离海岸时，桑陌回头望去。相柳站在礁石上，银发在海风中飞扬，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他看起来那么孤独，又那么坚定，像一座永不倒塌的灯塔。

她握紧海螺，在心中发誓：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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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桑陌的脸庞。

她站在珊瑚礁上，眺望远处海天一色的地平线。三天了，自从与相柳分别后，每一刻都像一年那么漫长。洪江派来的鲛人哨兵说，辰荣义军成功击退了皓翎追兵，但相柳下落不明。

"圣女，该回去了。"年长的鲛人女性游到礁石边，"潮水要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