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春日总是来得格外早。三月的风穿过郦家大院,卷起一地落花,也吹皱了郦娘子眉间的愁绪。
"娘,您又在想什么?"三娘康宁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堂,手里还拿着一本账簿,"四妹又把铺子里的丝绸贱卖了,说是看那客人可怜。"
郦娘子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们姐妹五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康宁撇撇嘴,不以为意:"四妹心善,再说那点损失算什么?咱们郦家又不缺那几匹绸缎。"
"不是绸缎的事。"郦娘子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姐妹都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却一个个......"
"娘!"康宁立刻打断,"您又来了。大姐守寡是命不好,二姐不是嫁到汴京去了吗?至于我们三个,不过是没遇到合眼缘的罢了。"
郦娘子摇摇头:"汴京......说起汴京,我正有事与你们商量。"
当晚,郦家五姐妹齐聚正堂。大姐寿华安静地坐在角落,手中绣着一方帕子;二姐福慧远在汴京未能到场;三姐康宁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四妹好德正兴致勃勃地讲述今日在铺子里遇到的趣事;最小的乐善则靠在母亲身边,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我决定举家迁往汴京。"郦娘子一句话让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为何?"寿华第一个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在洛阳生活得好好的。"
郦娘子看着长女,眼中满是怜惜:"一来,你们二姐嫁去汴京已有三年,我们该去看看她;二来,洛阳虽好,但毕竟不如汴京繁华,或许在那里能为你们觅得良缘。"
"我才不要嫁人!"乐善立刻撅起嘴,"那些公子哥儿一个个装模作样,看着就烦。"
"五妹说得对,"康宁附和道,"与其嫁个不成器的,不如像现在这样做生意来得自在。"
好德眨眨眼:"汴京的开封府是不是有很多英俊的判官?"
寿华轻轻摇头:"你们别闹了,娘自有道理。"
郦娘子感激地看了长女一眼:"我已命人打点行装,三日后启程。"
就这样,郦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洛阳,向着汴京进发。马车里,郦娘子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故乡,心中五味杂陈。她回头看向车内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寿华娴静、康宁泼辣、好德直率、乐善骄纵,还有远在汴京的福慧聪慧——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一次,定要为她们找到好归宿。"郦娘子在心中暗暗发誓。
汴京的繁华远超郦家人想象。街道上人潮涌动,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乐善兴奋地掀开车帘,目不暇接地看着街景。
"看那个糖人!好精致!"
"那家绸缎庄的料子比咱们洛阳的还多!"
"哎呀,那个公子长得真俊!"
郦娘子笑着拍拍小女儿的手:"矜持些,这里不是洛阳,别让人笑话。"
按照事先的安排,车队径直驶向福慧夫家所在的街巷。然而,当郦家众人满怀期待地来到范府门前时,却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