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站在门口,玄色衣袍被雨打湿了衣角,手中提着个食盒。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宫二先生。"上官浅微微颔首。
宫尚角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酒:"吃吧。"
"断头饭?"上官浅挑眉。
"毒药。"宫尚角面无表情,"穿肠烂肚的那种。"
上官浅反而笑了,执筷夹起一片笋尖:"宫二先生的毒,我甘之如饴。"
两人沉默地用着餐,雨声填补了空白。宫尚角的视线不时扫过她的伤处,那里已经不再渗血,但包扎的纱布仍刺目地白。
"夜鸦在找天宫玉。"他突然开口,"三日后月圆,是使用它的最佳时机。"
上官浅筷子一顿:"云为裳告诉你的?"
"她不肯多说。"宫尚角给自己斟了杯酒,"只说你比她更了解医谷的秘密。"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清了。"
"但你记得每年去祭拜。"宫尚角目光如炬,"记得密室的位置,记得药架的排列。"
上官浅放下筷子:"宫二先生到底想问什么?"
"你是谁?"宫尚角一字一顿,"真正的上官浅,到底站在哪一边?"
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上官浅苍白的脸上。她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这三年,我像片落叶,被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无锋说我是叛徒,宫门说我是细作,而我..."她苦笑,"连自己是谁都不确定。"
宫尚角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正是云为裳给上官浅的那卷:"这上面记载的天宫玉,与宫门祖训中提到的'邪物'描述一致。但有一点不同..."
他展开竹简,指向末尾一行小字:"'玉盘现,血脉醒,七宿归位天门开'。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浅瞳孔微缩:"你从哪看到的?我的竹简上没有这句。"
"背面。"宫尚角将竹简翻转,对着阳光——那些看似竹纹的线条,在特定角度下竟显出字迹来。
"医谷的隐形药墨..."上官浅喃喃,"只有嫡系血脉的血能显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宫尚角的眼神瞬间变得深不可测,他缓缓卷起竹简:"所以你是医谷嫡系。上官家的小姐,为何会成为无锋的杀手?"
上官浅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那场大火后,我被无锋带走。他们告诉我...是宫门下的令。"
"荒谬!"宫尚角猛地站起,"宫门与医谷世代交好,怎会..."
"世代交好?"上官浅冷笑,"那为何医谷灭门那夜,宫门的救援迟迟不到?"
宫尚角如遭雷击。他记得那个夜晚,父亲匆匆出门,彻夜未归。回来时满身烟灰,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悲恸。三日后,宫门宣布与无锋势不两立...
"这其中必有误会。"他声音低了下来。
上官浅别过脸:"不重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夜鸦找到天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