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一片烧焦的纸角,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字:"...月圆...医谷..."
上官浅皱眉:"这不是我的。"
"那怎么会在你枕下发现?"宫远徵冷笑,"上面还沾着你的发油!"
宫尚角接过纸片仔细查看,表情渐渐凝重:"长老院要连夜审问。"
"我可以解释。"上官浅平静地说。
"不必解释。"宫尚角突然转向众人,"证据确凿,按宫门律法,疑犯当押入地牢候审。"
上官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在四目相对时读出了他眼中的暗示。她垂下眼帘:"我认罪。"
地牢比东厢阴冷十倍。上官浅坐在石床上,望着高处那方小小的气窗。月光透过铁栅栏洒进来,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她数着那些光斑,等待即将到来的风暴。
铁链声响起时,她以为是来提审的侍卫。但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她不禁怔住了。
"宫二先生深夜探监,不合规矩吧?"她勉强笑道。
宫尚角示意守卫退下,自己却站在牢门外没动:"那纸片是夜鸦放的。"
"我知道。"
"三日后月圆,他一定会去医谷。"
"所以?"
宫尚角突然伸手穿过栅栏,掌心向上。月光下,一枚白玉发簪静静躺着——正是上官浅之前用的那支。
"你的暗器都被收走了,需要防身之物。"
上官浅没有接:"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宫尚角声音低沉,"是为了引出夜鸦。"
"那为何不敢进来给我?"她挑衅地问,"怕我偷袭?"
宫尚角沉默片刻,竟真的打开牢门走了进来。他比上官浅高出大半个头,在地牢低矮的穹顶下不得不微微低头。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给你。"他将发簪递到她面前。
上官浅没有接,反而向前一步,几乎贴在他胸前:"宫二先生不是说...我认罪了吗?"
"那是做给夜鸦的眼线看的。"宫尚角没有后退,"你我都知道那纸片有问题——墨迹太新,不可能是你藏的。"
"你信我?"
"我信证据。"
上官浅突然笑了,伸手去拿发簪。就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她猛地扣住宫尚角手腕,将他按在墙上。发簪尖端抵住他的咽喉,动作快如闪电。
"现在呢?"她气息拂过他下颌,"还信吗?"
宫尚角纹丝不动,连呼吸频率都没变:"簪尖再进半寸,就能取我性命。但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云为裳还在宫门。"他平静地说,"因为你的伤还没好。因为..."他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眼里没有杀意。"
上官浅的手微微发抖。两人僵持片刻,她终于松开,退后一步:"你赢了。"
宫尚角整理了一下衣襟,将发簪插回自己袖中:"看来你还没准备好接受礼物。"
"等等。"上官浅叫住转身欲走的他,"你...还会来吗?"
月光将地牢分成明暗两半,宫尚角站在交界处,轮廓被镀上一层银边:"每日辰时,长老院会来提审。其余时间..."他顿了顿,"我会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