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桃花汛不对劲..."草儿喃喃道,"我也觉得今年水太急了,还带着股怪味。"
奶奶哼了一声:"官老爷就爱危言耸听。走,回家换衣服去,别着凉了。"
草儿跟着奶奶往家走,路过她的小船系泊处时,发现船已经被冲走了,想必是救人时松了缆绳。她叹了口气——又得花钱修船了。
"河畔小馆"是栋两层小楼,一楼是餐厅,二楼住人。店面不大,但位置很好,就在村口河堤旁,门前几株老桃树正值花期,落英缤纷。
草儿换了干衣服,坐在门槛上擦头发。奶奶端来一碗姜汤:"趁热喝。"
"奶奶,"草儿小口啜饮着辛辣的液体,"咱们的租金是不是又该交了?"
奶奶叹了口气:"嗯,后天到期。王老板说这次要涨百分之二十。"
"什么?"草儿差点摔了碗,"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他还涨租?"
"他说清明小长假能赚回来。"奶奶无奈地说,"要不...把存款取出来?"
草儿摇头:"那是留着给你看眼睛的。"奶奶的白内障越来越严重,医生说再不做手术就可能失明。
"我这把年纪了,瞎就瞎吧。"奶奶摆摆手,"店面要紧,没了小馆,咱们吃什么?"
草儿没接话,心里盘算着能找谁借钱。父母去世得早,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如今奶奶老了,该轮到她撑起这个家了。
下午,草儿去村里转了一圈,想找几个渔民收购鲜鱼,却发现码头冷冷清清。
"都怪那个楚巡查,"卖豆腐的李婶告诉她,"说现在是禁渔期,不让下网。可桃花汛不下网,什么时候下?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都不让守了!"
草儿皱了皱眉。禁渔期确实有规定,但往年渔政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桃花汛就这几天,渔民就指望这时候多捕些鱼贴补家用。
回到小馆,草儿发现门口停着辆白色SUV,车身上印着"渔政巡查"的蓝字。她心头一跳——楚山这么快就出院了?
推门进去,果然看见楚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杯热茶。他换了干净衣服,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奶奶站在柜台后,一脸戒备。
"你怎么来了?"草儿问。
楚山站起身,向她鞠了一躬:"特地来道谢,蔺小姐。医生说要不是你急救及时,我可能已经..."
"行了行了,"草儿摆摆手,"换谁都会救的。"她看了看四周,"你的同事呢?"
"我一个人来的。"楚山说,"其实...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草儿挑眉:"什么事?"
楚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想必是找村民帮忙从河里捞上来的。他翻开文件夹,指着几张图表说:"今年的桃花汛确实异常。水位比往年同期高出15%,流速加快20%,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在上游发现了污染迹象。"
草儿凑近看那些图表,虽然看不懂专业数据,但能辨认出几条曲线都在急剧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