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草儿指向河面："下游三公里处就开始有污染迹象，死鱼增多，水样PH值超标。"

楚山眉头紧锁："比我想象的扩散更快。"他拿出手机展示几张照片，"我今早去了环保局，青峰化工的档案显示他们确实有大量历史遗留废料，主要是重金属和有机溶剂。"

草儿凑近看那些模糊的文件照片，发丝随风拂过楚山的手臂。楚山突然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这些废料如果泄漏..."草儿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专注地思考着，"整条河就完了！"

"理论上，这些废料应该被专业处理。"楚山收起手机，"但我怀疑他们为了省钱，直接填埋或者...排入河中。"

草儿倒吸一口冷气："那得赶紧阻止他们！"

"需要确凿证据。"楚山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打算今晚潜入厂区查看。"

"你疯了？"草儿瞪大眼睛，"那里肯定有保安！"

"所以才要晚上去。"楚山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换班规律。"

草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当这是拍警匪片呢？一个人就想端掉黑工厂？"

楚山也笑了："所以我来找你帮忙啊。本地向导。"

草儿抱起双臂："我凭什么冒险？"

"为了这条河，"楚山指向奔腾的河水，"为了你奶奶喝的水，为了'河畔小馆'的鱼鲜来源。"

他的话戳中了草儿的软肋。她望向河面，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捕鱼的场景。那时的河水清澈见底，鱼群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需要我做什么？"她终于问。

楚山眼睛一亮："你熟悉地形，知道怎么避开主要监控。另外，我需要你望风。"

"报酬呢？"草儿习惯性地讨价还价。

楚山挑眉："除了监测费，再加五百危险津贴？"

"一千。"草儿抬价。

"成交。"楚山爽快答应，随即正色道，"但必须按我的计划来，不能擅自行动。"

草儿哼了一声："在我地盘上，得听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倔强。最终楚山先妥协了："好吧，互相配合。"

他们约定黄昏时分在废弃码头碰头。草儿回家做准备，楚山则去取些装备。

奶奶正在店里擦拭桌椅，见草儿回来，放下抹布问："怎么样？"

草儿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全盘托出："污染确实在下游扩散了。楚山说会尽快处理。"

奶奶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没什么，就是帮他们指指路。"草儿避开奶奶的眼睛，从柜台下取出父亲的旧手电筒，检查电池。

奶奶叹了口气："你跟你爹一个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拿着，河神庙求的平安符。"

草儿接过还带着奶奶体温的布袋，喉咙突然发紧。她抱了抱奶奶瘦小的身躯："放心吧，我机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