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草儿接过还带着奶奶体温的布袋，喉咙突然发紧。她抱了抱奶奶瘦小的身躯："放心吧，我机灵着呢。"

下午的时光过得格外缓慢。草儿心不在焉地招呼着零星几位客人，眼睛不断瞟向墙上的挂钟。当太阳终于西斜，她迫不及待地关店出门。

废弃码头在村下游两公里处，曾经是繁忙的货运中转站，如今只剩几根腐朽的木桩和锈迹斑斑的起重机骨架。草儿到达时，楚山已经在那里等候，身边多了个黑色背包。

"准时。"楚山看了看手表，"准备得怎么样？"

草儿拍了拍腰间的小包："手电筒、小刀、绳子，还有..."她掏出奶奶给的平安符，"护身符。"

楚山微笑："很全面。"他打开背包，取出两套黑色衣服，"换上这个，不容易被发现。"

草儿接过衣服，躲到起重机后面更换。黑色运动服意外地合身，她好奇楚山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无人机侦察过了，"楚山等她出来，指着平板电脑上的厂区地图说，"东侧围墙有个缺口，从这里进入最安全。"

草儿凑近看地图，指出一处："这里有条老排水沟，直通厂区中心。小时候我们常从那里溜进去偷废铁卖。"

楚山眼睛一亮："完美。排水沟出口在哪？"

"原物料仓库后面，很隐蔽。"草儿回忆道，"不过多年没用了，不知道堵了没有。"

"值得一试。"楚山收起平板，"我们走。"

两人沿着河岸树林潜行，夕阳将树影拉得很长。草儿走在前面，灵活地避开枯枝和碎石，不时回头确认楚山跟得上。他的动作比她想象中敏捷，高大的身躯在林中穿行竟没发出什么声响。

"当过兵？"草儿小声问。

楚山摇头："大学时是登山社的。"

接近厂区时，天已全黑。围墙上稀疏的灯光照出斑驳的阴影，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声。草儿带路绕到东侧，果然找到一个被杂草半掩的缺口。

"就是这里。"她拨开杂草，露出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缝隙。

楚山先钻过去，然后伸手拉草儿。他们贴着围墙阴影前进，很快找到了草儿说的排水沟入口——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混凝土管道，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霉味和隐约的化学药品气味。

"我先。"楚山戴上头灯，弯腰钻进管道。草儿紧随其后，潮湿的管壁蹭着她的肩膀，留下滑腻的触感。

管道内空气污浊，草儿不得不放慢呼吸。黑暗中，只有楚山头灯的一小圈光晕指引方向。爬行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光。

"快到出口了。"楚山低声说，"等我侦查一下。"

他小心地探出头，然后缩回来："运气不错，出口在监控死角。仓库后面堆满了废料桶，正好掩护。"

两人钻出排水沟，躲在堆积如山的废料桶后面。厂区比想象中忙碌，几座厂房亮着灯，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不是说关停了吗？"草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