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刚冲到院子里，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雨中忙碌——楚山！他浑身湿透，正奋力把防水布盖在木料堆上。

"楚山？"草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

楚山回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听说今晚有大雨，担心材料泡水，就赶回来了。"

草儿冲过去帮他拉防水布："你不是回省城了吗？"

"办完事就回来了。"楚山简短地回答。

两人在暴雨中合力保护着那些木材和工具，谁也没再说话。工作完成后，他们都成了落汤鸡。草儿拿来干毛巾递给楚山："擦一擦吧，别感冒了。"

楚山道谢接过，两人站在屋檐下避雨，气氛有些尴尬。

"奶奶的手术..."楚山终于开口。

"安排在下周三。"草儿说，"李教授很热情，说是你的...导师？"

楚山点点头："大学时的导师。他很厉害，奶奶会没事的。"

一阵沉默。雨声填补着两人之间的空白。

"楚山，"草儿鼓起勇气，"那天我说的话...对不起。"

楚山摇摇头："不用道歉。你有理由怀疑我。"

"不，我没有。"草儿抬头看他，"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真心想帮忙。我只是...不习惯接受帮助，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草儿的脸红了："尤其是来自你的。"

楚山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他向前一步，轻轻握住草儿的手："草儿，我承认最初来村里是有目的的。但现在，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守护这条河，守护这个家。"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草儿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她想回应，却不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奶奶的呼唤声。

"草儿？你在外面吗？"

两人如梦初醒，迅速分开。草儿慌乱地应道："在呢！下雨了，我盖一下材料！"

她偷偷看了楚山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进去吧，别着凉了。"楚山柔声说。

草儿点点头，却又停下脚步："你...今晚住下吧？这么大雨骑车不安全。"

楚山犹豫了一下："好。我睡客房。"

那晚，草儿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渐小的雨声和隔壁房间轻微的动静，心中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

第二天清晨，草儿早早起床做早饭，却发现楚山已经离开了。桌上留了张纸条："去县里开会，晚上回来。PS：锅里有粥。"

草儿揭开锅盖，香气扑面而来。她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眼睛顿时湿润了——这是父亲生前常做的河鲜粥，做法很特别，村里没几个人会。

"这孩子..."奶奶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说，"昨晚冒雨来的？"

草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奶奶，你怎么知道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大半夜跑来帮我们盖材料？"奶奶坐到桌边，"草儿啊，有些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