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楚山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桃花汛......每年河水最湍急的时候。他是想......"

"像对你父亲那样......"草儿突然明白了，紧紧抓住楚山的手，"我们要报警！"

"嗯。"楚山点点头，但眼神中有一丝草儿读不懂的决绝，"这次，我一定要做个了断。"

窗外，夜空中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在远方的河面上，第一片桃花瓣已经悄然落下，随着暗流旋转、沉浮，无人察觉......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草儿睁开眼，发现楚山不在床上。她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位置，已经凉了。昨晚周永康的威胁电话后，他们几乎整夜未眠，直到凌晨才勉强合眼。

"楚山？"草儿坐起身，环顾狭小的旅馆房间。

没有回应。浴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草儿的心突然揪紧了，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发现楚山的背包不见了，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草儿：我必须独自面对周永康。他已向警方自首，约我在老水闸见面——那里是我父亲出事的地方。我带了录音笔，一定要让他伏法。别来找我，保护好奶奶和你自己。如果我没回来......记住，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楚山"

纸条从草儿颤抖的手中滑落。她猛地抓起手机拨打楚山的号码，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傻瓜！"草儿咬牙切齿，飞快地穿上衣服。她瞥了一眼窗外，天色阴沉，远处的河面泛着不正常的浊浪。桃花汛要来了。

草儿冲出门，差点撞上刚从隔壁出来的奶奶。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奶奶扶住她。

"楚山去找周永康了！一个人！"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老水闸！"

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个地方......二十年前......"

"我知道。"草儿打断她，"我得去找他！"

奶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周永康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才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草儿挣脱奶奶的手，"您去找刘律师报警，我去追楚山！"

没等奶奶再阻拦，草儿已经冲下楼梯。旅馆前台的时钟显示早上七点半，楚山至少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草儿跳上停在院子里的小货车——这是刘律师借给他们暂用的。

老水闸在上游五公里处，原本是灌溉用的水利设施，后来新建了更大的闸口，这里就废弃了。草儿小时候常和伙伴们在那附近玩耍，知道那里地势险要，特别是桃花汛期间，水流湍急，暗漩密布。

车子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草儿的思绪比颠簸的车身还要混乱。楚山为什么要独自赴约？是怕连累她和奶奶，还是......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回来？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笨蛋......大笨蛋......"草儿咬着嘴唇咒骂，却止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