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枪了！"草儿扶住摇摇欲坠的楚山，看着他被血染红的衬衫，心如刀绞。
"没事......没伤到要害......"楚山虚弱地说，"关键是闸门......必须阻止他完全打开......"
小船在湍急的河水中像一片树叶般无助，草儿拼命划桨，却几乎无法控制方向。雨水模糊了视线，两岸的景物飞速后退。
"下游......村子......"楚山艰难地指向远处，"还有废料库......"
草儿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闸门完全打开，暴涨的河水不仅会冲毁下游村庄，还会淹没废料库，造成比平时严重百倍的污染。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的渔家乐和奶奶所在的镇子。
"我们得兵分两路，"楚山强撑着坐直，"你划到岸边去报警，我继续往下游警告村民......"
"不行！"草儿打断他，"你受伤了，而且......"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冒险！"
楚山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痛让他弯下腰。草儿趁机夺过桨，做出了决定："我们一起去下游！"
小船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草儿的双臂因用力过度而发抖，却一刻不敢停歇。楚山用没受伤的手臂帮她调整方向，同时不断尝试用湿透的手机报警，但信号全无。
"前面......拐弯后就是村子......"楚山指向远处。
草儿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划向河流左岸。就在这时，一股异常的浪涛从上游涌来，比之前的水流更加湍急——闸门完全打开了！
"抓紧！"楚山大喊。
巨浪将小船高高抛起，又狠狠砸下。草儿死死抓住船舷，感到冰冷的河水灌进衣服。一个更大的浪头打来，小船猛地撞上一块暗礁，顿时四分五裂。
"草儿！"楚山在落水前奋力抓住她的手，但狂暴的水流很快将他们冲散。
草儿在浑浊的河水中翻滚，肺部因缺氧而灼痛。她拼命挣扎，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吸入空气。环顾四周，却不见楚山的踪影。
"楚山！楚山！"她的呼喊被雷声和雨声淹没。
一根浮木从旁边漂过，草儿奋力抓住，借此保持浮力。河水裹挟着她飞速向下游冲去，岸边偶尔闪过惊恐的面孔——村民们已经开始撤离。
不知过了多久，草儿被冲到了一片相对平缓的水域。她抓住岸边垂下的树枝，艰难地爬上岸，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泥泞中。
喘了几口气，草儿强迫自己爬起来。楚山还在河里，可能受伤了，需要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她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呼喊着楚山的名字。
雨势稍缓，但河水仍在上涨。草儿路过几处被淹的农田，心不断下沉。如果楚山没能上岸......
"不，他一定没事。"草儿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继续前行。
转过一个河湾，她突然看到前方浅滩上趴着一个人影。红色的血迹在浑浊的水中晕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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