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转过一个河湾，她突然看到前方浅滩上趴着一个人影。红色的血迹在浑浊的水中晕开，触目惊心。

"楚山！"草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水中将那人翻过来。

果然是楚山！他脸色惨白，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发紫，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草儿颤抖着检查他的伤势，右肩的枪伤还在流血，额头上也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能是撞到礁石造成的。

"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草儿撕下自己的衣角，简单包扎了楚山的伤口，然后试图扶他起来。

楚山比她高大许多，草儿试了几次都没能移动他。绝望之际，远处传来马达声——一艘救援艇正逆流而上！

"这里！救命！"草儿挥舞双臂，声嘶力竭地呼喊。

救援艇发现了他们，很快靠过来。让草儿惊讶的是，船上除了救援人员，还有刘律师和......奶奶！

"草儿！楚山！"奶奶在船上焦急地呼唤。

救援人员小心地将楚山抬上船，立即进行急救。草儿在奶奶怀里崩溃大哭："他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

"不，孩子，你救了他。"奶奶抚摸着她的头发，"刘律师报了警，现在整个下游都在疏散。警察已经去抓周永康了。"

"闸门......废料库......"草儿抽泣着说。

"别担心，"刘律师安慰道，"上游已经派人在控制闸门了。至于废料库，省里的应急小组正在处理。"

救援艇驶向镇医院，医护人员为楚山做了紧急处理。他的伤势虽重，但无生命危险。草儿握着他冰凉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草儿从刘律师那里得知了更多情况：周永康在逃离水闸时被警方拦截，但他拒捕并发生枪战，最终重伤被捕。他的几个保护伞也被纪委控制，包括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

"多亏了楚山提前准备的证据，还有那个录音。"刘律师说，"这次他跑不掉了。"

傍晚时分，雨停了。草儿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楚山还在昏睡，医生说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

奶奶端来一杯热茶："喝点吧，你冻坏了。"

草儿接过茶杯，感受温暖传入掌心："奶奶，您早就知道楚山父亲的事，对吗？"

奶奶叹了口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只知道个大概。你爷爷临终前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继续楚先生的工作......我第一眼看到楚山就明白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发现，自己决定。"奶奶慈爱地看着她，"就像你今天选择去救楚山一样。"

草儿望向病床上苍白的楚山，心中百感交集。她确实做出了选择，而且毫不犹豫。

夜深了，奶奶去隔壁病房休息，草儿独自守在楚山床边。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楚山轮廓分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