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香

"姑娘！姑娘可在里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虞清染的思绪。

她匆忙将香炉盖上，整理了一下衣襟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街尾茶肆的老板娘，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的张婶此刻却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汗。

"张婶？您这是......"

"虞姑娘，你上次给我的安神香还有吗？"张婶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我家那口子昨夜突然惊醒，说是做了噩梦，到现在还浑浑噩噩的，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吓死个人！"

虞清染心头一跳："张叔不是太虚门的外门弟子吗？修士也会......"

"谁说不是呢！"张婶急得直跺脚，"寻常安神香对他根本不起作用，我想起你上次给我的那款特别灵验......"

虞清染犹豫了一下，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这是新调的'宁神散'，用量只需平常的一半即可。若一个时辰后还不见效，您再来寻我。"

张婶千恩万谢地接过，塞给她一块银子就匆匆离去。虞清染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跳如鼓。

修士对寻常香料有极强的抵抗力，这是常识。而她调制的香竟能对张叔这样的修行之人起效，再联想到今早"忘忧香"的异常......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

"难道我的香......能影响修士情绪？"

调香师一行自古有不涉修行的戒律，香料止于辅助安神、调理身体，绝不越界干预道心修炼。若她的香真能动摇修士心神，这已不是简单的技艺问题，而是涉及修行界的大忌。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虞清染惊得几乎跳起来，深吸一口气才稳住心神："谁？"

"是我，小竹！"清脆的女声传来，"清染姐，快开门，有急事！"

虞清染拉开门闩，她的助手小竹风一般卷了进来，反手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这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是她在街头捡到的孤儿，机灵能干，就是有时候太活泼了些。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刚才在西市听到个大消息！有人在黑市高价收购能影响心神的香料，出的价钱能让普通人一辈子不愁吃喝！"

虞清染心头一震："具体怎么说？"

"说是要'能乱修士道心'的香，越厉害越好。"小竹眨眨眼，"好几个调香师都跃跃欲试呢，不过我看他们根本没那本事。清染姐，你手艺这么好，要不要......"

"不行！"虞清染断然拒绝，声音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见小竹委屈地扁嘴，她放缓语气，"这种香不是好东西，沾上了要惹大麻烦的。"

小竹歪着头："可我听茶楼说书先生讲，修士们不都清心寡欲，六根清净吗？怎么还会被香料影响？"

这正是虞清染最困惑的地方。按理说，修行之人经过筑基后，对世俗之物的抵抗力极强，普通香料根本不可能动摇其心神。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