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香

没时间细想，萧临川的状态越来越糟。虞清染挣脱他的手，迅速点燃了一小撮特制的安神香。淡蓝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萧临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眼中的红芒仍未完全消退。

"好些了吗？"虞清染轻声问。

萧临川点点头，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温暖。"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轻轻扎进虞清染的心。她无法想象，这个看似强大的剑修，竟然从未体验过最基本的温情。

"太虚门修的是无情道。"萧临川自顾自地说下去，似乎无法控制倾诉的欲望，"我从记事起就被教导要斩断七情六欲。师父说，情感是修行的最大障碍。"

虞清染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三十年来，我从未质疑过这一点。直到......"他看向虞清染，眼中的红芒渐渐褪去，"直到遇见你。你的香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

虞清染心跳加速："什么东西？"

"平静。"萧临川轻声说，"不是无情的空洞，而是接纳一切的安宁。这感觉......很陌生，但我不讨厌它。"

虞清染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既欣喜于自己的香能帮助萧临川，又担忧这会影响他的道心。更复杂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对萧临川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对一个合作伙伴或朋友的关心。

"休息吧。"最终她只说出这两个字，"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萧临川点点头，似乎也为自己刚才的坦白感到窘迫。两人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但这一次，虞清染注意到萧临川的姿势不再那么僵硬，而是微微向她这边倾斜，仿佛即使是无意识的，他也想要靠近一些。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出发。昨夜的袭击者没有再现身，但萧临川仍然保持高度警惕。他的手臂伤势好转了不少，情劫症状也暂时被压制，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虞清染从未见过的阴郁。

山路越来越陡峭，有时甚至要贴着岩壁前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虞清染不敢往下看，只能紧盯着萧临川的背影，一步一步跟随。

正午时分，他们终于登上了目的地——断情崖。这是一片突出的悬崖，崖边寸草不生，只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断情绝念"四个猩红大字，笔锋凌厉如剑，看得人眼睛发疼。

"就是这里。"萧临川指向石碑后方，"封印就在那下面。"

虞清染小心翼翼地绕到石碑后，看到崖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裂缝中渗出丝丝寒气，让她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先进去。"萧临川拔出长剑，"跟紧我，不要碰任何东西。"

裂缝内是一条狭窄的隧道，越往里走，空气越冷。虞清染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又迅速消散。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