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香

"那我值得吗？"萧临川的问题直白得不像他，"一个冷漠无情的太虚门剑修？"

虞清染不知如何回答。这个萧临川太陌生了，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的不安和渴望。是毒素的作用？还是情劫让他放下了心防？

"你值得。"她最终说道，声音轻但坚定，"不仅因为你帮我、保护我，更因为......"她顿了顿，"因为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要温暖得多。"

萧临川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像是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虞清染的脸，却在半途停住，猛地收回。

"抱歉。"他别过脸，"毒素让我有些失控。"

虞清染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挣扎，转身整理药材："你休息吧，我守着洞口。"

"不，我来守夜。"萧临川已经恢复了部分自制力，"那些袭击者可能还会回来。"

"以你现在的状态？"

"情劫和毒素都不会影响我的剑。"萧临川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虞清染知道争不过他，只好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躺下。洞内寒气逼人，她蜷缩成一团，仍然止不住发抖。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衣突然盖在她身上。虞清染抬头，看到萧临川站在身旁，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我不冷。"他说，然后回到洞口的位置盘腿而坐，长剑横放在膝上。

虞清染裹紧他的外衣，上面残留着一种清冷的松木气息，是萧临川特有的味道。她偷偷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虞清染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洞内一片漆黑，只有地下湖泊微微反射着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微光。她眯起眼睛，看到萧临川的身影在洞口处微微晃动，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萧临川？"她轻声唤道，起身向他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萧临川全身紧绷，额头布满冷汗，双手死死抓着剑柄，指节发白。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中红芒闪烁——情劫又发作了，而且比白天更严重。

"别过来！"他低吼，声音嘶哑，"我控制不住......"

虞清染没有听从，而是跪坐在他面前，取出"清心香"："深呼吸，这能帮你平静下来。"

萧临川摇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明白！我看到的......想到的......"他的呼吸急促，"关于你......"

虞清染手腕生疼，但没有挣脱："情劫会放大情绪，那些不一定是真实的。"

"太真实了。"萧临川痛苦地闭上眼睛，"三百年前的记忆......还有你......全都混在一起......"

三百年前？虞清染心头一震。难道萧临川说的是断情崖上被封印的那位大修士？为何他会看到那些记忆？

没时间细想，萧临川的状态越来越糟。虞清染挣脱他的手，迅速点燃了一小撮特制的安神香。淡蓝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萧临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眼中的红芒仍未完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