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礁石上的爆炸

北戴河潮湿的海风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沈翊的风衣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蹲在礁石上，手电筒光束照亮岩壁上斑驳的砖纹——与雷一斐案现场、化工厂涂鸦墙如出一辙的磷肥厂特制砖。苏禾握紧手中的地质雷达，系统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爆炸时间19:23，剩余准备时间47分钟】。

"1999年3月27日，我父母在这里写生。"沈翊的声音混着浪涛声，指尖抚过岩壁上模糊的刻痕，"但根据新的DNA检测，我母亲早在那年1月就......"他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

苏禾看着他被海风掀起的碎发，想起系统调出的旧档案：母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磷肥厂的安全科。她翻开笔记本，上面贴着从电信局调出的通话记录单，通话时长17分23秒——与雷一斐案死亡时间修正后的时长完全一致。

"沈老师，你父亲写生时用的钴蓝色颜料......"她突然指向岩壁缝隙里的结晶，"和这些矿物样本成分相同。磷肥厂的改造图纸，很可能是用这里的矿石......"

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传来杜城的怒吼："沈翊！发现走私犯踪迹，目标正朝礁石区移动！"

沈翊起身的瞬间，苏禾拽住他的手腕："等等！根据热成像仪显示，礁石内部有......"

"有大量硝酸铵残留。"沈翊接完她的话，浅褐色瞳孔骤然收缩，"就像七年前港口仓库那场爆炸。"他突然转身看向她，"你早就知道这里会爆炸，对不对？"

系统倒计时跳到00:25:00，苏禾盯着他被海风吹得发红的耳尖，想起剧中杜城被炸伤后，沈翊在手术室门口反复绘制的爆炸冲击波示意图。她扯开背包，掏出提前准备的防爆毯和扩音器："还记得《雨中鸽》底层的摩尔斯密码吗？最后三个点，对应的是......"

"是SOS。"沈翊的声音发颤，抓起扩音器冲向海岸线，"杜城！立刻撤离！礁石区有......"

尖锐的枪响划破暮色，子弹擦着沈翊的发梢嵌入岩壁。苏禾看见走私犯举着改装猎枪从礁石后现身，枪口正对准准备攀爬悬崖的杜城。系统发出刺耳的蜂鸣：【杜城受伤关键节点触发】。

"沈老师！他的枪膛里装的是霰弹！"她扑过去拽住他的风衣，同时摸出从鉴证科顺来的闪光弹，"先扔这个干扰他的视线！"

沈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眼中燃烧的决然——这神情与七年前母亲挡在他身前时如出一辙。他接过闪光弹的瞬间，突然想起她笔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母亲握着调色刀的手，指节同样因用力而发白。

闪光弹爆开的瞬间，苏禾冲向杜城坠落的方向。她听见身后传来沈翊急切的呼喊，而走私犯的咒骂声中，隐约夹杂着倒计时的滴答声。系统疯狂闪烁：【爆炸倒计时00:03:00】。

"杜队！抓住我的手！"她趴在悬崖边缘，看着杜城沾满鲜血的警服，"你的配枪呢？我需要......"

"在下面的礁石缝里！"杜城咬牙抓住她的手腕，"那个混蛋手里还有......"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沈翊用防爆毯将两人死死护在身下。气浪掀翻了礁石上的碎石，苏禾在耳鸣中听见他闷哼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后颈——是他替她挡住飞溅的弹片时受的伤。

"沈翊！"杜城的嘶吼混着海浪声，"你他妈疯了？！"

"他的左肩胛骨骨裂。"苏禾扯开沈翊染血的衬衫，指尖按在他后颈的痣上，"必须立刻送医，否则会压迫神经。"她转头看向呆立在烟雾中的走私犯，那人手中的引爆器正在冒烟，"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磷肥厂的秘密。"沈翊撑起身子，浅褐色瞳孔映着远处警灯的红光，"我母亲当年发现的，是用矿石制造炸药的黑作坊。"他突然抓住苏禾的手腕，胎记在他掌心发烫，"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从鞋跟上的磷光藻，到《雨中鸽》的隐藏密码，你......"

"我只是不想再让遗憾发生。"她打断他，将止血带绑在他渗血的肩头，"就像你七年来，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幅未完成的画。"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苏禾在走私犯的皮夹里翻出张泛黄的照片——1999年的磷肥厂门口，父母与厂长的合影。厂长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照片边缘投下的阴影，竟与沈翊母亲高跟鞋上的刮痕完全吻合。

"苏禾。"沈翊躺在担架上，伸手抓住她沾着硝烟的袖口，"等案子结束，我想......"

"想补全那幅《雨中鸽》？"她笑着替他掖好被角，看见他眼底从未有过的温柔，"成交，但你得先把伤养好——毕竟，我还等着看你用磷光藻颜料作画。"

警车驶离时，苏禾回头望向仍在冒烟的礁石。在原剧情中，这里将成为杜城重伤的转折点，而现在，爆炸提前了整整三年。系统提示【关键事件改写成功】，攻略进度条跃至48%，而她手腕的胎记，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有只鸽子要振翅飞出。

【第六章完】

下章预告：医院的CT扫描显示，沈翊颅内有未愈合的旧伤，与七年前码头坠海事件有关。系统发布特级任务：阻止沈翊接触母亲遗留的录音带，其中的声纹将触发他的创伤性记忆闪回，导致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