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弥漫,苏禾攥着脑部CT报告的手指微微发抖。系统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沈翊精神崩溃倒计时:03:17:00】,下方滚动着警告——母亲遗留的录音带已被证物科检出,内容包含1999年磷肥厂爆炸案的关键对话。
"沈老师的枕骨有陈旧性骨折。"陈法医推了推眼镜,"结合这次爆炸的冲击,建议他暂时不要接触......"
"任何刺激性物品。"苏禾接完话,目光扫过走廊尽头正在签字的杜城。他缠着绷带的手臂夹着证物袋,里面银色的录音带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那本该是三年后才出现的证据。
沈翊的病房门虚掩着,她听见他在和杜城争论:"我必须听那卷录音带,里面可能有我母亲......"
"你现在连站立都困难!"杜城的吼声震得门框发颤,"苏禾说过要避免情绪波动!"
系统倒计时跳到03:00:00,苏禾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从档案室紧急调出的1999年磷肥厂员工档案:"沈老师,新发现的人事记录显示,当年的厂长有个双胞胎弟弟。"她将泛黄的照片推到他面前,"而这个人,现在是......"
"是给画展送灭火器的物流公司老板。"沈翊的声音突然平静,指腹摩挲着照片上那人无名指的戒指,"他故意在画展制造混乱,就是为了转移我们对录音带的注意力。"
杜城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让沈翊太阳穴突突直跳。苏禾看见他脸色瞬间苍白,想起CT报告上显示的脑损伤位置——任何突发刺激都可能引发记忆闪回。
"重案组发现了新的炸药仓库。"杜城挂断电话,抓起外套,"沈翊你好好休息,苏禾盯着他别......"
"我和你们一起去。"沈翊掀开被子要下床,却因眩晕跌回枕头。苏禾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肩膀,触到他后颈发烫的皮肤——那是创伤即将发作的前兆。
"陈法医说你的视神经已经出现水肿。"她按住他的手腕,胎记在两人接触的瞬间泛起微光,"如果再受到强光刺激,可能会永久性失明。"她转头看向杜城,"杜队,仓库位置我来标注,沈老师需要做高压氧治疗。"
杜城狐疑地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最终点点头冲出门。病房突然安静下来,沈翊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苏禾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知道记忆闪回已经开始。
"1999年的雨......"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瞳孔失去焦距,"我母亲的风衣沾着磷光藻,她让我躲在......"
"在灯塔基座的防潮箱里。"苏禾握住他颤抖的手,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你找到了父亲的调色刀,而她转身时,说了句'记住光的方向'。"
沈翊猛地睁眼,浅褐色瞳孔里映着她含泪的脸:"你怎么会......"
"因为你在速写本上画过三十七遍这个场景。"她翻开他的随身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雨中的母子剪影,下方写着模糊的字迹,"而我要阻止它再次成为遗憾。"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红光将视网膜染成血色:【杜城遭遇埋伏!建议立即前往支援】。苏禾看着沈翊挣扎着要起身的样子,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记忆封锁】道具。
"沈老师,借个东西。"她俯身吻住他的额头,在他惊愕的瞬间激活道具。温暖的蓝光笼罩两人,他的瞳孔逐渐恢复清明,而她的胎记化作一道微光没入他的眉心。
"这是......"沈翊摸向额头,指尖残留着她的温度。
"是能暂时屏蔽痛苦记忆的'鸽哨'。"她扯出微笑,抓起他的速写本,"现在该你用画像师的本事,帮我定位杜队的位置了——根据爆炸物成分,仓库应该在......"
"在废弃的磷肥厂地下二层。"沈翊已经调出地图,铅笔在纸上飞速移动,"那里的通风管道呈蜂巢状,伏击者可能藏在......"
"东南方向的储酸罐区。"苏禾接完他的话,看见他惊讶的眼神,"你在化工厂画过类似的结构推演图,第三十二页。"
警车载着两人冲向磷肥厂时,暴雨倾盆而下。沈翊握着速写本的手指关节发白,苏禾知道道具时效只有两小时,而记忆闪回的反噬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苏禾。"他突然开口,闪电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手腕的胎记,真的只是烫伤吗?"
系统警报声中,她望着车窗外的雨幕:"等抓住幕后黑手,我就告诉你——就像你画纸上那些未完成的线条,总要有个完整的结局。"
磷肥厂的铁门被炸开的瞬间,硝烟中传来杜城的怒吼。沈翊的铅笔在黑暗中划出荧光轨迹:"三个伏击点,东北角的人......"
"拿着霰弹枪,右肩有旧伤。"苏禾补充道,同时摸出从沈翊画室顺来的荧光颜料——那是用磷光藻特制的,能在黑暗中标记敌人位置。
混战中,苏禾看见沈翊突然踉跄了一下。道具时效要到了,记忆闪回即将卷土重来。她扑过去拽住他的手臂,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恐惧——这次不是七年前的回忆,而是某个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小心!"沈翊突然将她扑倒,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苏禾在混乱中摸到他后颈发烫的皮肤,知道他正在承受双重记忆的撕扯。系统提示【精神力透支警告】,而远处,杜城的身影正在爆炸火光中摇晃。
"沈老师,画!"她抓起他的手按在墙上,"用荧光颜料画出杜队的逃生路线!"
沈翊的笔尖开始颤抖,却依然精准地在墙上勾勒出通道轮廓。苏禾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画像师的使命,是让死者开口说话。而此刻,她要让他的画笔,成为阻止悲剧的盾牌。
当增援部队赶到时,沈翊已经瘫倒在地,手里的荧光颜料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苏禾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系统提示【关键事件改写成功】,攻略进度条跳到62%。而她手腕的胎记,此刻正与他额间的微光遥相呼应,仿佛两只穿越时空的鸽子,终于完成了某种隐秘的约定。
【第七章完】
下章预告:沈翊在昏迷中呓语,反复念叨着"银色怀表"。系统发布终极任务:在拍卖会阻止杜城竞拍怀表,表盘内侧刻着的摩尔斯密码,将彻底摧毁沈翊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