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铃骑着马驮着昏死过去的龙君睿往六王府去,只是在快要到六王府的时候,龙君睿却在迷迷糊糊里拉住了她的袖子。
“不、不能回去。”
“为什么?”
金芷铃勒住了缰绳,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停了下来。
“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本王受伤了。”
道理很简单。
他本就仇家多,朝中欺负小皇帝年幼想要越俎代庖的人大有人在,全靠了龙君睿的强权压制也不敢冒头。
可若是被人知道他受伤了,只怕这些不安分的人就会想雨后春笋一样不停的冒出来,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不回去别人不也一样要质疑你的去向,怀疑你失踪的原因。”
金芷铃穿越前好歹也看了那么多的宫斗大剧,一点就通。
“无妨,金姑娘,只要爷有地方安置,府里我们自会安排人冒充爷的。”
脚程稍慢,但还是紧赶慢赶的跟了上来的霁白和斐墨在听见龙君睿的话之后,霁白朝金芷铃信心满满的说道。
“嗯,也是个办法。”金芷铃点点头,“那你们打算将他安置在哪里?”
霁白和斐墨对视了一眼,“自然是姑娘你这里啊!”
“什么?”
金芷铃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咱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们让他一个大男人躲在我院子里这怎么行?
“我院子里也是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吧?”
霁白笑道:“金姑娘不用担心,邢嫂子会想办法把你院子里的人全都换成咱们六王府的人,保证以后你院子里的事情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
金芷铃:……
卧槽!
你们这是假借养伤为名,实则变相的软禁监视咱吗?
“不成!”
金芷铃强烈反对。
且不说一旦被金世轩这个老古板知道自己在院子里头藏了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但说那不省心的王小娘母女就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的院子,若是被他们知道了龙君睿受了上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养伤,恐怕她们逮着这机会能给她把天都痛处一个窟窿来!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金芷铃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怎么靠谱,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原本还和自己说着话的霁白居然不见了,自己的面前只剩一个铁憨憨斐墨。
“咦?霁副将呢?”
说话说一半人不见了,你礼貌吗?
斐墨一边将昏死过去的龙君睿从马上小心翼翼的弄了下来,一边随口说道:“小白定是去找轿子去了。”
“找轿子做什么?”
“把你和爷抬回去啊?”
铁憨憨回答的理直气壮,好像这事情金芷铃已经答应下来的一般。
金芷铃:……
我抬你大爷!
咱答应了吗?
然而后面的事情,基本上也没人理会她的反对意见。
很快霁白找来了一顶二人抬的轿子,将金芷铃和龙君睿一起打包塞进了轿子,亲自和斐墨两人不顾金芷铃的抗议将他们抬到了金家的后门处。
斐墨先行翻身跃墙而入找来了邢娘子。
闻知自己主子受伤昏迷,邢娘子立刻二话不说掩护着轿子从偏僻的小路上领着他们回到了金芷铃的院子。
金芷铃跨出轿子,看见满院子横七竖八被邢娘子和她的手下劈晕的下人们,有些哭笑不得。
咋地,你们这是要血洗了咱的院子啊?
说血洗是有些夸张了,不过大换血倒是进行的很快。
不到一个时辰,金芷铃的院子里,除了紫儿邢娘子以外,从烧火的婆子到倒马桶的家丁全换成了六王府的人。
更可气的是,就连李长生也被斐墨拎了过来,推进金芷铃的闺房对龙君睿进行医治。
金芷铃抱着柿子,带着紫儿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着忙碌进出又端出一盆盆血水的下人们,脑壳一阵疼。
一方面担心着龙君睿的安危,一方面又烦躁自己的院子被人雀占鸠巢。
“姑、姑娘,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六王爷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他、他不会死在咱们院子里头吧?”
紫儿则看到一盆盆往外倒的血水,脚步有些虚浮,她担心万一这个六王爷死在自家院子里头,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她的话却让金芷铃想起了,龙君睿救她的一幕。
这厮当时的样子,好像有一点点帅呢!
砰砰砰!
她心里那头活泛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的跳起了本草纲目,金芷铃却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
跳吧,跳吧,只要这厮这回能逢凶化吉,咱以后再也不拦着你跳了。
别说本草纲目,你要跳龙拳霍元甲都随你!
小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声,跳的越发的欢快了。
这时,她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长生拖着他叫上那根细长的铁链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
紫儿见了忙拉了拉还在神游太虚的金芷铃:“姑娘,李大夫出来了。”
金芷铃回过神,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李大哥,蓝光兄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李长生神色古怪,正要开口说话,霁白一脚踏出房门。
“姑娘,李大夫说爷这会受的伤很重,之后要劳烦你好好照顾他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长生一眼,“李大夫是不是?”
李长生垂眼,冷冷的嗯了一声,“他心肝脾肺肾都损得不轻,怕是后半辈子都不能痊愈了。”
金芷铃闻言,心里莫名一阵抽痛。
“不是中了一刀吗?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心肝脾肺肾全都受损了?”
我去!
那刀是屠龙刀么?
有这么厉害?
霁白面皮一抽忙挤开李长生,安慰金芷铃道:“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肩胛被刀贯穿了,他们做大夫的瞧着谁身上都全是毛病,不用听他危言耸听。”
“那倒也是。”
金芷铃听着他这话倒也觉得没毛病。
这就跟穿越前的现代世界一样,去看个病医生总能给你看出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来一样。
“哼!无耻小人。”
李长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径自回到临时改成他住所的柴房去了。
柿子拉了拉金芷铃的裙摆:“宿主,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柿子向来喜欢亲近龙君睿,如今他受了伤,这个小家伙也是忧心忡忡了一整晚。
金芷铃闻言,看向霁白:“能进去瞧瞧他吗?”
霁白似乎有些求之不得,忙让开一步推开门:“可以可以,姑娘只管进去便是。”
金芷铃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轻轻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