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出来时，邱秘书正好走远了。
“怎么了？”他手上拿着票，见虞梦刚才好像在和谁谈话。
“是邱秘书，你还记得吧？”
他抬了抬眼皮:“嗯。”
“她刚刚还问起你呢，不过你去取票就错过了。”
阿湛才无所谓哪个秘书，听虞梦提起也就随便听听。
她忽然笑道:“她可能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男孩子。”
当时阿湛变成男孩的时候，村里还小小轰动了一会，说虞梦家那个妹妹其实是个男孩。
本来虞梦还担心阿湛学校里的小学生会因为这件事笑话他，结果没想到什么事也没有。
说明大家还是很懂事的嘛。
阿湛听虞梦又提起那件往事，佯装生气道:“姐姐又笑话我了。”
谁知虞梦笑得更欢:“这是你的黑历史，我肯定会记一辈子的。”
“姐姐没有黑历史吗？”
“我？我能有什么黑历史。”她自觉行得正坐得端，才没什么把柄。
要真有，那顶多就是小时候跟人家打架，不过结果都是她打赢了，输了才是黑历史。
谁知阿湛冷不防来一句:“你和我一起洗澡。”
话落，她“唰”的一下瞬间脸红到耳根
虞梦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姐姐害羞了？”
立刻制止:“胡说！”
又欲盖弥彰道:“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
急得语速都变快了。
阿湛只是盯着她，眸子幽幽含笑，他姐炸毛的时候真像只小野猫。
“姐姐不提那件事，我也不会提这件事。”
虞梦觉得阿湛学坏了，怎么还学会反将一军。
不过她可是姐姐啊，怎么能被弟弟压一头，又眯起眸子道:“你那么小，你能记得什么？”
“确定要我说吗？”
刻意拖长了尾音，看她反应。
虞梦被看得忽然有些怂。
算了算了，斗不过。
虞梦:“……你最好是赶紧忘掉。”
阿湛:“可我记忆力很好啊……”
她觉得这事没完了，瞬间炸毛抓狂:“我是你姐姐！”
言下之意:不准以下犯上
“我知道。”他只是坏笑，抬手摁住虞梦的肩膀，把她从台阶上拉下来，瞬间就高了一头。
“姐，我看生物书上说，女孩子都比男孩子发育得早。”
虞梦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他那带着坏笑的眼神往下看去——
“可是为什么你好像停止发育了？”
她不是！她没有！
瞬间跳起锁喉:“你学坏了！你是不是跟虞念学坏了！”
因为个子不够高，她压着阿湛脖子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挂上去。
还好阿湛也没反抗，任她蹂躏，从后面看过去，倒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
虞念吃着糖果，看看他大姐，又看看二哥，一脸懵逼:关我什么事？
上了火车，虞梦懒懒靠在窗边，劲都耗没了。
眼神又瞥向阿湛，觉得他现在成熟了很多，不过也正常，青春期的小孩多半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虞梦那会也发育得早，不仅个子长得高，身材也发育得比别人好，阿湛就跟她一样，身高身材都比别人快一步。
以至于她怀疑家里的米是不是有问题，要不然怎么养出两个男孩子，一个身高超前，一个“情”商超标。
阿湛注意到他姐老是在看自己，可他又没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至少不是他想的那样。
“姐姐又看我？”
“是啊……”她一手枕在脑后，身子懒懒靠着窗台，像个品鉴画作的大师:“看你好看。”
她觉得她这两个弟弟，小的那个长得会迷人，大的那个坐着就把别人迷倒了。
闭目养神间，她还想阿湛和虞念以后长大了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弟媳妇。
漂亮的就算了，最好是能镇得住他两的……
哎，又想远了。
一睁眼，又听阿湛问道:“多好看？是姐姐喜欢的那种好看吗？”
“好看……好看……又高又帅那种好看……”
她觉得没什么词藻能确切形容少年的模样和气质，千言万语归为一句好看也没什么问题。
“姐姐。”
“嗯？”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你会喜欢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虞梦愣得跟木头似的，连头发丝都不动了。
她觉得阿湛问这句话时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太过正经了。
下一秒却见他寒潭般的眼眸又笑意如水，只温柔地又提醒她:“姐姐？”
虞梦这才缓过神来，肯定是看错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
只见他又懵懂无知般，敛睫低眉:“生物书上说，人的感情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化，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湛的求知欲怎么总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蹙眉:“会……吧？”
“姐姐犹豫了。”
再一次炸毛:“不要老问我这种问题，我又没亲身经历过。”
可阿湛不肯放过，逼着她看过来，目光如钩，引人深陷:“姐姐刚才说……会。”
那眼神仿佛将人诱至漩涡般，久久不可自拔，只呆滞着吐出不过脑的话。
“会……”
等一下！
说完她就开始自我怀疑了，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
会？会什么？
阿湛反而得偿所愿，无视中间的小崽崽，给了她一个迷恋而轻巧的拥抱。
背着她看不见的目光深谙阴隽，心里想着:姐姐，是你自己说的
虞梦还在愣愣回想，直到想起了始末，才发现一个问题——
他弟眼里有蛊啊！
夹在中间的虞念此刻实在不是滋味:哎哎哎，我还在中间呀
又坐了一天的火车，着实有些腰酸背疼。
虞梦走出车站时发誓以后长途一定要坐飞机。
……
村口这一排下去的大婶今天忽然多了很多，难道今天纺织厂放假吗？
他们见到虞梦几人拉着行李箱回来，还以为他们去哪旅游，顺便寒暄了几句。
到楼底下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身白色短袖放荡不羁，黑色运动裤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手臂架在电动车车把上，活脱脱一个逍遥浪子。
彼时，车前镜里闪过一张笑脸，正好将虞梦那嫌弃的眼神捕捉得一丝不漏。
“回来啦？有钱人！”
老李头戴上墨镜，吹着口哨，电动车歪歪扭扭靠脚。
“你嘴能正常点吗？”
老李头舔舔唇，笑道:“挺好啊，饱满有弹性。”
“没事跑这干嘛？二中考上了？”直戳痛处。
老李头初三才刚毕业，本来成绩就一般，还游手好闲玩拍摄，这一拍就把自己拍沟里了，成绩直线下滑，也不知道高中能去哪上。
“虞美人，快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拉下墨镜，挑了个眉:“你家花田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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