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二年冬·上海法租界)
第一滴血落在《新青年》扉页时,林晏如正在给勃朗宁手枪填装最后一颗子弹。窗外,女子师范学校的火势已烧红半边天,她看见姐姐林雪棠站在礼堂尖顶上,旗袍下摆猎猎如旗。
"阿阮的遗书,念。"林雪棠将染血的纸条按在妹妹枪管上。十七岁的女学生稚嫩笔迹刺破硝烟:「先生,请把我和《致新女性》手稿一起烧掉。」
林晏如突然笑起来。她扯断颈间翡翠项链,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钢琴键上,惊醒了昏迷在角落的日本军官。
"这是第十三个。"枪口抵住对方眉心,"记住,杀你的是中国女校教务长。"
爆炸声吞没了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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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公里外,温予安推开「予君欢」书店的玻璃门。风铃惊起尘埃,陆沉霄留在柜台上的怀表永远停在3:15——那是二十年前他们初见时刻。泛黄的《孙子兵法》里夹着张照片:军阀少帅与长衫少年并肩立于银杏树下,树皮上刻着两行小字。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已经模糊的刻痕:
「乱世烽火」
「予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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