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炸开的瞬间,她的牙齿差点咬穿嘴唇。
子弹没有贯穿手掌,而是如琴酒所说卡在了月状骨与三角骨之间,金属在血肉里旋转的灼烧感让眼前爆开一片血红。
"呼吸。"琴酒面无表情地掐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几百遍,"昏过去就再加一枪。”
程夏的瞳孔涣散了半秒又因为那句话强行聚焦。汗水浸透的黑发黏在脸上,她透过血雾看见琴酒的眼睛——那种绿色此刻浓得像毒沼,瞳孔微微扩张,是兴奋的征兆。
这一瞬间程夏迷茫了,他到底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呢?
午夜,程夏忍着巨痛在浴室独自处理伤口。
镜中的女孩瘦得肋骨分明,左肩的“7”字烙痕泛着狰狞的紫红色光瘢。她咬着毛巾面目狰狞,颤抖着手用镊子挑出手掌嵌着的金属碎屑,血滴在洗手池里,像小小的红宝石一颗一颗往下滑。
门突然开了,啪嗒声敲在程夏心口,疼痛使她烦躁不堪。
琴酒事不关己地倚在门框上,手里正拿着一瓶医用酒精。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会程夏磨磨唧唧的样子,紧接着拧开瓶盖,将液体直接浇在她的伤口上。
!!!
程夏的脊背猛地弓起,毛巾从嘴里掉出来,但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疼?”琴酒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手腕,酒精顺着两人交握的指尖滴落,“这才刚开始。”
他的拇指按进她掌心的伤口,缓慢地旋转。
还是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程夏的视线因疼痛而产生生理反应,眼眶被泪液填满模糊了视线,但就是如此她还是死死盯着琴酒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有一道陈旧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为什么选我?”她用力挤出这句话。
琴酒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酒精瓶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就像他晦暗不明的眼睛。
“狗会摇尾乞怜。”他松开她,转身离去,“狼崽会咬住猎人的手腕。”
琴酒的话在程夏耳中晦涩难懂,可她尽力记了下来,试图烙在记忆深处。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程夏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琴酒好感度+2,当前0/100】
这很荒谬——好感涨的莫名其妙。
她盯着地上那瓶被留下的酒精,下意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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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月,课程升级了。
程夏被蒙住眼睛带进某个房间,手腕和脚踝锁在特制的金属椅上。鼻腔里充斥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像是医院和屠宰场的混合体。
“毒物识别。”琴酒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喝下去,告诉我成分。”
玻璃杯抵在她的唇边。程夏尝到了甜味——太甜了,像是掺了糖浆的死亡。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她的气管开始灼烧。
氰化物。杏仁味。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指痉挛地抓住椅子边缘,指甲劈裂也毫无知觉。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被墨水浸透的纸。
“三分钟。”琴酒的声音很远,“解药在桌上。”
程夏挣扎着向前倾,锁链哗啦作响。她的指尖碰到了某个玻璃瓶,却无力抓住。瓶子摔在地上,碎片扎进她的膝盖。
两分三十秒。
她滚下椅子,用牙齿咬住一块玻璃碎片,割开手腕的束缚带。鲜血涌出来,但手指终于获得了自由——
解药注射进静脉的瞬间,程夏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琴酒蹲在她面前,银发垂落在她染血的膝盖上。
“及格。”他说。
程夏抬头,看见他嘴角有一丝近乎愉悦的弧度。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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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周的课程都是疼痛耐受。琴酒把她绑在电椅上,电压从10伏特开始逐步升高。
"读出来"他指着白板上的数字,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昏暗的禁闭室里明明灭灭。
"15...20...35..."程夏的声音开始颤抖。当电压升至50时,她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灰色拘束服上。
琴酒突然掐灭香烟,一把扯开她的衣领。程夏以为要挨打,却感觉到冰凉的药膏涂在灼伤的皮肤上。
"太弱了。"他的手指像毒蛇般滑过她的脖颈,"明早六点,格斗训练。"
当天夜里,程夏在房间的角落发现半包没抽完的烟。其中一支过滤嘴上有浅浅的齿痕。她将它们藏进袖子,系统突然提示:【琴酒好感度+3,当前3/100】
直到第二天的格斗训练,她才明白莫名其妙涨好感的原因。琴酒一脚踹向她的肋骨时,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痛觉神经异常敏感,建议利用此特质】
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琴酒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疼痛是很好的老师。"他踩住她颤抖的手指,"但最好的学生...会享受课程。"
“玛德,他是抖s么?”程夏心里默问。
—— 几周后
训练场的灯光惨白,照在橡胶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程夏的呼吸已经乱了。
她的左手小指在抽痛——现在正随着每一次出拳而发出细微的抗议。琴酒站在她对面,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精瘦的肌肉,银发松散地扎在脑后,绿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再来。”他说。
程夏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摆出格斗姿势。她的右手还缠着昨天训练时,关节摩出血缠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的痂。
第一招:佯攻下盘,实则瞄准咽喉。
她猛地俯身,左腿扫向琴酒的膝盖,却在最后一刻变招,右手成爪直取他的喉结——
琴酒连眼神都没变,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反拧。
咔。
关节错位的剧痛让程夏眼前发黑,但她没出声,只是借着他钳制的力道腾空跃起,双腿绞上他的脖颈。
第二招:近身绞杀。
琴酒终于挑了挑眉。
他单手抓住她的脚踝,像撕一张贴纸般把她从身上扯下来,然后重重砸向地面。程夏在落地前勉强调整姿势,肩膀先着地,滚了两圈卸力,但肋骨还是传来尖锐的疼痛。
“太慢。”他评价。
程夏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她的视线落在琴酒垂在身侧的左手上——终于注意到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横贯整个手背。
弱点?
第三招:假意踉跄,实则瞄准旧伤。
她装作体力不支,摇晃了一下,却在琴酒伸手来抓她的瞬间,猛地屈膝撞向他左手的伤疤。
琴酒的反应快得不像人类。
他直接用手背硬接了这一击,却在骨头相撞的瞬间翻腕扣住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掼在墙上。程夏的后脑勺撞上混凝土,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聪明。”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喉结上,力道刚好卡在窒息边缘,“但还不够。”
程夏的视野开始模糊,但她的手指摸到了腰间的匕首——那是琴酒第一次和她交手时给她的,刀柄刻着葡萄藤花纹。
最后一招:同归于尽。
她抽出刀,毫不犹豫地刺向琴酒的侧腹。
刀尖在距离皮肤一厘米处停住了。
琴酒不知何时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那把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程夏的呼吸彻底乱了,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他的手背上。
“进步了。”他松开钳制,弯腰捡起匕首,刀尖挑起她的下巴,“会耍阴招了。”
程夏的嘴唇在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琴酒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翡翠色,瞳孔深处映着她狼狈的脸。
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硝烟和苦艾酒混合的气息,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他把刀插回她腰间的刀鞘,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渗血的绷带。
程夏摇头,喉咙火辣辣的疼。
“你太想赢了。”琴酒退后一步,银发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汞,“格斗不是赢或输——”
他毫无预兆地出手,程夏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橡胶地板。
“——是生或死。”
他的膝盖抵在她的脊椎上,呼吸喷在她耳后。程夏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捕猎时的低吼。
“起来。”琴酒突然松开她,扔过来一条毛巾,“明天加练两小时。”
程夏抓着毛巾坐起来,发现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不是她的。
琴酒的左手旧伤裂开了,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点燃一支烟,转身走向武器架。
“对了。”他在门口停下,没回头,“刀法不错。”
程夏捏紧了染血的毛巾。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琴酒好感度+5,当前8/100】
训练场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指腹摩挲着匕首上的葡萄藤花纹。
像极了琴酒锁骨下方的那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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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