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琴-会议室

——几日后

组织总部B7会议室

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里混着伏特加紧张的吞咽声。

程夏盯着投影仪时钟的数字从14:20跳到14:37，作战服后背渗出的汗水在冷气里结成冰碴。她第七次抽出刀柄摩擦图腾时，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雪莉嚼着口香糖走进来，茶色发梢还滴着水。浅咖色的牛仔短裤出笔直的双腿，褐色皮鞋鞋底沾着实验室特有的蓝色消毒液痕迹。

"抱歉，"她拉开椅子，塑料包装纸在寂静中哗啦作响，"细胞培养超时了。"

伏特加的圆珠笔啪地折断。程夏的视线钉在雪莉的无袖红色打底衫——组织条例第13条：正式场合必须着制服，实验人员至少穿上统一样式实验大褂。

上周她因刚结束任务回去洗漱被紧急召回忘换服装被罚清理靶场呕吐物，那些半消化的能量棒残渣黏在橡胶垫缝隙里......

"继续。"

琴酒的声音像刀切过黄油。他面前的烟灰缸里躺着三支烟蒂，第四支夹在指间，烟灰积了半寸都没弹。

程夏的汇报单就放在他左手边，被咖啡杯压出褶皱。雪莉突然伸手抽走文件，柠檬洗手液的味道飘过来。

"横滨港的那串毒剂数据错了。"她直接用红笔在纸上划拉，"应该是0.73微克致死量，不是0.37。"

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让程夏后槽牙发酸。更让她胃部绞痛的是琴酒的反应——他啥也没说，只是把打火机推到雪莉手边，金属外壳在桌面刮出淡白色的划痕。

那是她去年任务得的奖励。

"所以？"雪莉挑眉。

"你上次要的样本。"琴酒从身后掏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是一支试管，冷凝水顺着玻璃壁滑落，"零下80度保存的。"

试管在桌面滚到雪莉面前，里面的脑组织切片像朵腐烂的花。程夏认得这个——上周她亲手从叛徒颅腔里挖出来的，琴酒当时说"保存好，其他的直接烧掉"。

雪莉用试管轻敲桌面："我要的是海马体。"

"下次。"琴酒点燃新的香烟，烟雾后方的绿眼睛看向程夏，"继续汇报。"

她张开嘴，却听见雪莉的手机铃声。

《致爱丽丝》的钢琴曲。

在组织禁用私人通讯设备的规定下，这铃声简直像记耳光抽在程夏脸上。雪莉看了眼屏幕，居然起身往外走："重要实验，先走了。"

门关上后，会议室死寂如坟。

伏特加的喉结上下滚动。琴酒突然把桌上的打火机甩过来，铜制边角磕在程夏眉骨上，温热的血渗进睫毛。

"抄也能抄错？"他点着汇报稿红色部分，烟灰落在她手背，"好好核对信息再拿给我 "

血滴在纸上，把雪莉的红笔迹晕成浅粉色。程夏用舌尖抵住上颚，直到尝到铁锈味才开口："是。"

走廊传来渐远的脚步声，雪莉哼着走调的歌。琴酒起身时，程夏看见他风衣后襟沾着根茶色头发——

长度刚好到肩膀。

——

琴酒视角：

后来在车库，伏特加终于忍不住问："大哥，你最近怎么怪怪的，组织定的那些规矩只要不阻碍工作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而且你对雪莉......"

琴酒擦拭伯莱塔的动作没停："APTX-4869的进度有进展了。"

"可夏布利她......"

弹匣咔哒入槽的声音截断话头。

"她是我的宠物"月光从车窗斜照进来，琴酒嘴角的烟影像道伤疤，"如何对待宠物，是我的自由。"

伏特加禁声。

仪表盘下藏着一盒草莓大福，包装上的日期是今天中午，标签被血指印糊了一半。

——

作者：双休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