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狙击点上，程夏的枪口微微偏了0.5毫米。
子弹击碎目标下颌骨而非太阳穴时，耳机里传来琴酒冰冷的呼吸声——三下缓慢的吐息，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她迅速拆解狙击枪，指腹擦过枪管上那道刻痕——琴酒在她第一次拿到这把狙击枪时用匕首刻的，为了提醒她“枪是手的延伸”。现在这道痕正发烫，像在嘲笑她的失误。
“解释。”琴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程夏转身，看到他站在铁皮屋顶边缘，黑风衣被狂风吹成鸦翼的形状，手里握着一把伯莱塔，枪口朝下，但食指仍扣在扳机上。
“风速突变。”她撒谎时睫毛都没颤一下。
琴酒突然抬手，枪管狠狠抵住她锁骨中央——那是他早几年曾开枪擦伤过她的位置，疤痕至今未褪。
“再给你一次机会。”
雨滴顺着伯莱塔的枪身滑落，滴进程夏的衣领。她闻到了火药混着皮革的气息——琴酒的手套又换了新的，但那股硝烟味永远洗不掉。
“我想看目标挣扎的样子。”她终于坦白，舌尖舔过虎牙，“像您去年处决叛徒时那样……血喷在雪地上，像红珊瑚。”
对方没再延续这个话题，表示接受这个解释，转身离去，同时勾了勾手指示意身后的程夏跟上。
---
琴酒的保时捷356A像一具黑色棺材停在巷口。
程夏刚拉开车门，就被一股蛮力拽了进去。后脑重重撞在车窗上，震得视线发白。琴酒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从座椅下方抽出医用缝合针线——这是他们之间的“教育工具”。
“伸手。” 他命令，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
程夏没有犹豫，摊开左手，掌心朝上。针尖刺入虎口的瞬间，她睫毛颤了一下，但指节依旧平稳。琴酒的动作精准如外科手术，线头穿过皮肉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血珠顺着掌纹蜿蜒而下，滴在真皮座椅上。
“您今天用了新火药？”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硝酸甘油比例比上周高了3%。”
琴酒的手指顿了一瞬，随即猛地拉紧缝线。血珠溅上他的银发，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程夏疼得瞳孔紧缩，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果然……您换了弹药供应商。”
---
琴酒松开手，缝线仍挂在程夏掌心，像一道耻辱的烙印。他摘下手套，从仪表盘上抽出一张酒精棉片，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的血迹。车内弥漫着酒精的刺鼻和血的铁锈味，混合成一种危险的香气。
程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血已经浸透了半截丝线。她忽然用牙齿咬住线头，狠狠一扯——针线从皮肉中抽出，带出一串血珠。琴酒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绿瞳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下次再故意失手，”他收起针线，声音低沉，“我会用子弹教你什么叫‘精准’。”
程夏舔了舔掌心的血，抬眸直视他：“您舍不得。”
空气骤然凝固。
琴酒突然倾身逼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烟草和硝烟的冷冽：“你以为自己很特别？”
程夏笑了，舌尖擦过他的拇指虎口——那里有一道陈年咬痕留下的疤。“不，”她轻声说，“但您的子弹，每一颗都认识我。”
琴酒微微皱眉，是自己越来越放纵她了么？这孩子怎么变得越来越惹人讨厌了。
系统提示音在此刻响起：
【琴酒好感度＋3】
【当前好感度：43/100】
---
引擎轰鸣，保时捷冲进雨夜。
程夏靠在车窗上，掌心仍在渗血。她偷偷用指尖蘸着血，像个无知孩童在玻璃上涂涂画画。她画了一道弹道轨迹——那是琴酒最常用的射击角度。雨水很快冲刷掉血迹，但她的记忆不会。
琴酒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
“擦干净。”他丢来一条手帕。
程夏接住，发现是纯黑的丝质手帕，角落绣着银色字母“G”——琴酒从不外借的私人物品。她将手帕按在伤口上，丝质纤维吸饱了血，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深夜，1:27
程夏回到了任务现场。
血迹已经被雨水冲淡，但空气里仍漂浮着铁锈般的腥气。她蹲下身，手指拨开潮湿的泥土，从血泊里挖出那枚变形的弹壳。
银质的弹壳沾满了泥泞和血，但在月光下，它依然泛着冷冽的光。
程夏用袖子擦干净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盒子里已经躺着六枚弹壳，每一枚都来自琴酒的枪。
她把这枚新的弹壳放进盒中，指尖轻轻摩挲它扭曲的表面。
她的收藏品。
【弹壳收集癖：＋1】
系统自从她开始收集弹壳后就一直在累积，可问它有什么用又不回答。
程夏就当乐趣收集着玩咯。
凌晨两点，程夏回到别墅。
她从鞋柜第三层取出镊子，跪在床边撬开一块松动的地板。下方藏着63枚弹壳，每一枚都标注着日期和任务编号。最新的一枚还沾着雨水泥渍，是今晚8点另一个交易任务时琴酒反水杀了交接员时打出的——当时子弹穿过脖颈钉入墙壁，她假装检查死透没，偷偷挖出了它。
程夏把弹壳按在锁骨上，那里有块葡萄藤纹身一直延伸到肩胛骨。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时，她想起十一岁那年琴酒说的话：
“为什么想活着”
“小朋友，我会好好挫挫你的志气。”
“疼痛是很好的老师，最好的学生会享受过程。”
现在她真的开始享受过程了，她会是很好的学生吧。
程夏自我催眠着。
——
作者：女主已经开始迷失自我了，这是肉体与精神在长期极端环境下产生的自我防御机制。
系统没办法像一个伙伴一样给予她情绪价值和开导，异世界的折磨生涯已经过了六年，想回去的那个念头已经开始模糊。
原本的那个世界像梦境一样，而现在生活的场所对她来说才是现实。
后续系统出现频率会降低，除了必要的好感增减和情绪起伏过大时的警报，其他时候基本不会再出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