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在医疗室包扎好伤口后,在门口拦住了雪莉。
雨天的走廊潮湿阴冷,但雪莉身上那股柑橘调香水味却像刀锋般锐利。程夏突然想起三天前,琴酒从实验室回来时,领口沾着同样的气息。
他说是试剂溅到了。
可试剂怎么会是苦橙前调,尾韵还带着白麝香?
“让开。” 雪莉的视线甚至没聚焦在她脸上。
程夏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故意用受伤的左肩撞向雪莉,绷带渗出的血立刻染红对方白大褂的袖口。
“抱歉。” 她露出歉意的笑,手指却狠狠碾过那片血迹,“我帮你洗干净?”
雪莉终于正眼看她,目光像在审视变质的培养皿:“你最好去换药。”
程夏回到宿舍就吐了。
可喉咙里那股苦橙味却怎么也散不掉,最后她抠着舌根吐到胃痉挛,才恍惚想起——
今天根本没碰见过雪莉。
那气味是从自己记忆里渗出来的。
——这是一条时间线——
晚上开完小会,程夏与伏特加闲聊起凌晨的警报声。
她才得知雪莉销毁重要数据被琴酒发现后——
逃了。
得知此事程夏只觉得荒谬。
——
程夏站在仓库门口,指尖掐进掌心。
雪莉叛逃的消息像一颗哑弹,在她胸腔里闷烧了整整三天。她看着琴酒调动所有行动组,封锁港口、排查交通、甚至炸毁了一处疑似藏身的安全屋——可她知道,他本可以更早抓住她。
他一定放水了
他明明有机会,却还是让她跑了。
仓库深处,琴酒背对着她,正在往伯莱塔里填装子弹。钢芯弹一颗一颗滑入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程夏的呼吸微微发颤。
“您早就知道她会跑。”
她的声音很轻,但琴酒装弹的动作还是顿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程夏向前一步,靴底碾过一枚遗落的弹壳。
“三天前,您去过她的实验室。”她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您明明可以当场处决她。”
琴酒终于转过身,银发下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程夏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我只是不明白——”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绷紧的弦终于断裂,“为什么别人背叛,您连审问都懒得做,直接一枪解决!”
为什么唯独对雪莉,您犹豫了?
琴酒的眼神骤然阴沉。
他迈步逼近,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程夏没有后退,但她的瞳孔在收缩,肩膀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仍记得他的惩罚有多疼。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齿间溢出铁锈味。
程夏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您又怎么知道我不了解。”她喘息着,像在炫耀某种扭曲的战利品,“您换弹匣时左手比右手快,因为右手常年握枪导致指节轻微变形,您喝伏特加时喜欢加三块冰,第二块还必须敲出裂痕,您不喜欢甜食,甚至——”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他虎口的旧疤上。
“——您思考时如果手里没东西,就总会有意无意抚摸这。”
琴酒的瞳孔微微收缩。
程夏乘胜追击,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您知道,我观察您多久了吗?”
比您想象的还要久。
久到我能看出您对雪莉的特别。
琴酒猛地甩开她,程夏踉跄着撞上身后的武器架,一把战术匕首哐当落地。
“别太放肆了,夏布利。”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
程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然后,她缓缓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
“是啊,我是您养的狗。”她轻声说,眼神却亮得可怕,“可狗狂起来咬人的时候,最疼。”
琴酒眯起眼,手已经按上了枪柄。
但程夏比他更快——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左肩上的葡萄藤纹身。
“您为我烙下这个的时候,说过什么?”她死死盯着他,“‘你完全属于我了’——”
她猛地抓起地上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它!
琴酒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刀刃距离皮肤只剩一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血腥味的空气里。
程夏仰头看他,眼里翻涌着疯狂的执念。
“您舍不得雪莉死。”她喘息着,“那您舍得我吗?”
如果我背叛您,您会亲手杀了我吗?
还是说……您也会犹豫?
琴酒的眼神终于变了。
他一把夺过匕首,反手将她按在墙上,刀尖抵住她的咽喉。
“别找死。”他低声警告。
程夏却笑了。
因为他的枪——那把从不离身的伯莱塔——仍然安稳地插在枪套里。
您果然舍不得。
——
作者:纯误会,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就没办法设身处地的理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甚至会带上自我偏见去曲解本身的含义。
女主近乎偏执的认为琴酒对雪莉特殊,其实是琴酒事先准刻的意引导造成的。
还记得前面琴酒故意把小事夸大化么?(服装不合格,不能在会议室接电话等,违反就惩罚她。可雪莉迟到、服装、接电话样样都沾却一点事没有。)
这些都是心锚,后期不管琴酒对雪莉如何她都会下意识觉得是故意放水。
而琴酒对待女主的相处模式,其实就是驯化过程。
不管是心灵还是资历,琴酒都是上位者。
程夏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又经历扭曲的生活体验后,她本身就是内心匮乏的,面对琴酒的精神控制就只有被玩弄的份。(至少目前是)
当程夏从痛觉依赖——进化成占有欲——琴酒就精准的掌握了奖罚机制。
不过,当病态的人格被极端情绪来回拉扯,万一不小心玩崩了,偏执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对自己都狠的疯狗,反咬主人可不会口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