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射击场。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弹壳清脆落地。程夏的子弹全部命中靶心,但她并不在意——她的余光始终锁定在侧方位的那个人身上。
银发,黑风衣,伯莱塔M92F ,琴酒。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柄上她亲手刻下的编号——G-C。
她本该专注的,可当琴酒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时,她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然后她看到了雪莉。
那个女人站在观察窗后,冷淡地记录着什么,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精准的痕迹。
程夏的指节骤然收紧。
她怎么在这 ?
"Sherry。"
琴酒的声音响起,在她听来那是温柔的呼唤,一下子就激起程夏一身鸡皮疙瘩。
“B13的资料,明晚20:00前。”
——连命令都像是情人般粘腻。
程夏的呼吸微微发颤,她猛地抬起枪口,对准靶心连开三枪——
砰!砰!砰!
弹孔重叠,撕裂纸靶。
可她的视线却死死钉在雪莉身上,直到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冷淡地抬眸。
一瞬间的对视。
程夏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甜美的笑,眼底却翻涌着阴郁的占有欲。
她算什么东西?
研究员又怎样?
能让他特别对待又怎样?
——他手把手亲手养大的,是我。
她缓缓收回目光,低头抚摸枪管上残留的余温,像在触碰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只有我能读懂他的习惯。
只有我知道他换弹匣时左手更快。
只有我……
琴酒忽然转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程夏的呼吸一滞。
他走向出口,没有看程夏一眼。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尖锐而清晰。
为什么不看看我?
明明我的子弹从没偏离过靶心。
明明我才是最完美的——
雪莉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
程夏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要去见他?
她凭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扣上扳机,枪口微微偏移——
——对准了雪莉的背影。
……杀了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死死按捺下去。
不行。
他会生气的。
她缓缓放下枪,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血腥味。
但总有一天……
他会只看着我一个人。
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枪管。
就像他亲手教会我的那样。
---黄昏
程夏的指尖在伯莱塔的滑套上缓慢游走。
枪械保养是组织的基础训练,但她总把这件事拖到黄昏——这个时间,监控室的屏幕会亮起蓝光,琴酒偶尔会站在那里,审阅全天的训练数据。
她今天故意没扎头发,黑色长发垂在肩胛骨的位置,刚好能遮住纹身,却又在动作间若隐若现。
他会看吗?
金属零件在绒布上排成一列,她拿起撞针时,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枪油瓶。深色液体浸透背心,布料立刻黏在腰线上。
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角度。
程夏的呼吸变轻了。她装作没发现,继续拆卸弹匣,但指节绷得发白。
——突然,她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是幻觉吗?
镜面反射里,她仿佛看到琴酒就站在身后,银发垂落在她颈侧,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正覆在她握枪的手上。
“你擦枪的力道不对。”幻觉里的他压低声音,枪油顺着两人交叠的指尖滴落。
程夏的睫毛颤了颤。
真实的枪械室只有她一个人,但后背残留的触感却挥之不去。
伏特加推门进来时,她正把脸贴在冰凉的枪管上降温。
“大哥让你去3号会议室。” 他狐疑地看着她泛红的耳尖,“你发烧了?”
程夏把枪油抹在唇上,尝到苦涩的金属味。
他果然在看着。
——3号会议室内
琴酒把照片甩在桌上时,程夏闻到了血的味道。
“埃斯特拉制药的董事,今晚8点会出现在歌剧院包厢。”他指尖敲了敲照片上男人油光发亮的秃顶,“用这个。”
推过来的是一支口红状微型注射器,内含蓖麻毒素。
程夏刚要伸手,琴酒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的皮革手套压着她腕内侧跳动的血管,那是上周格斗训练时被他拧脱臼的位置。
他在测试我是否恐惧?
她直视他的眼睛:“需要带纪念品回来吗?”——组织黑话,指目标的身体部位。
琴酒笑了。不是嘲讽,而是某种……近似愉悦的表情。
“活着回来就行。”
---这是一条时间线---
程夏穿着借来的香奈儿套装,混进剧院时像一尾黑金鱼。
目标比照片上更臃肿,但保镖数量少得反常。当她假装跌倒将毒针扎进对方小腿时,男人却露出诡异的微笑:“琴酒身边的小疯子?”
包厢幕布突然落下,三个狙击枪口同时对准她。
情报泄露?组织要杀我?还是琴酒……
她撞碎玻璃跳向二楼吊灯,子弹贯穿胳膊的灼痛让思维异常清晰:
1. 琴酒知道这是陷阱
2. 但他还是派我来
3. 为什么?
程夏拧断最后一个保镖脖子时,发现尸体耳后有微型通讯器。
频道里传出伏特加的声音:“大哥,诱饵已上钩,但样本……”
她捏碎通讯器,突然明白了一切。
- 真实任务是用她当诱饵引出组织内鬼
- 在琴酒的算计里,连她都是可消耗的棋子
肋下的枪伤汩汩流血,但更疼的是胸口某种崩裂的感觉。她抓起毒针狠狠扎进目标眼球——
---
琴酒在3号会议室等她。
程夏拖着血痕走到他面前,突然把染血的毒针拍在他胸口:“您早知道有狙击手。”
这不是疑问句。
琴酒取下她发间半片碎玻璃:“你多用了十分17秒。”
当程夏因失血过多跪倒时,琴酒终于俯身按住她的伤口。疼痛瞬间炸开,但比疼痛更鲜明的是他落在耳边的低语:
“为什么不用我教你的反狙击走位?”
程夏在剧痛中笑起来——他连“惩罚”都在教学。
---
黑暗降临前,琴酒扔给她一支镇痛剂。
“禁闭12小时。” 他转身时风衣扫过她颤抖的指尖,“别让我发现你用了这个。”
程夏在彻底昏迷前做了一件事:
她把镇痛剂注射进垃圾桶。
---禁闭室(深夜)
黑暗是有重量的。
程夏数到第2147下心跳时,终于开始产生幻觉。
先是听觉——铁门外传来皮鞋踏过金属楼梯的声音,一步,两步,停顿在门前。然后是嗅觉,皮革混着特殊烟草中还夹杂着他常喷的古龙香水的气息从门缝渗入,真实得让她蜷起脚趾。
他来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门开了,琴酒逆光而立,手里拿着一管止血凝胶。他蹲下来时,风衣下摆扫过程夏赤裸的脚踝。
“伸手。”
她颤抖着递出手臂,却在凝胶触到皮肤的瞬间发现——他的手套摘掉了。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
但其实门根本没开,琴酒也从来没出现过。
——凌晨3点17分警报声将程夏惊醒。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伏特加粗粝的嗓音在对通讯器吼叫:“封锁所有出口!”
程夏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门缝窥见一队荷枪实弹的行动组跑过。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枪管反射的冷光像毒蛇的鳞片。
这是发生啥了?
——
天亮伏特加来开门,发现她正用指甲扣着伤口,指尖血肉模糊。
“你他妈疯了吧?” 他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程夏透过他看向身后空荡荡的走廊。
失望溢于表面,她在期待着谁?
——
作者:16岁中二期是这样的蛤,挺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