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2丁目22番地的木质地板上,雪莉的皮鞋套着脚套来回渡步。
这栋工藤家的宅邸已经空置数月,虽然确实很像很久没人住过,但她还是发现工藤家所有衣柜都有翻动痕迹,并且小时候的衣物全部不见了——他们家可就只有一个儿子,有希子很喜欢收藏儿子的成长过程,那么小时候穿过衣服能去哪呢?
APTX4869药物或许产生了逆向代谢反应
"原来如此..."
她的呢喃惊动了脚边的老鼠,那小东西窜过时撞倒了垃圾桶。一张电影票根飘落——《爱因斯坦的光荣与苦恼》,日期是工藤新一"失踪"后第三周。
琴酒的短信突然震动手机:"确认目标状况"
雪莉快速回复:"确认死亡"
同时将票根藏进制服夹层——
那里一个盒子,里面已经收集了七种不房间、场所的灰尘样本。
——时间线
地下射击场传来规律枪响。透过观察窗雪莉的指尖在平板上记录着每个异常:
- 伏特加的第9发子弹明显偏离弹道,着弹点比基准线高出3.2厘米——这是今天第七次失误。他擦汗时,后颈露出未愈合的抓痕。
标注:私人生活影响任务
- 基安蒂的狙击镜校准螺丝松动了,反光角度偏移的0.5度会导致300米外着弹点偏差15厘米。她正在用口红在镜面上做标记,鲜红的膏体像凝固的血迹。
标注:性格缺陷影响任务
-夏布利的注意力明显不集中,十分钟瞟向琴酒方位三次,命中率倒是挺高,10发子弹失误0次。但后续越来越急躁。
标注:容易受情感因素影响任务
雪莉的钢笔突然停在"科恩"的观察栏——这个沉默的狙击手今天换了惯用的手套,新型战术手套的消音效果会改变扣扳机时的手感。
——
银发男人突然转向观察窗,雪莉的呼吸停滞了0.7秒。她维持着翻页的动作,但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 琴酒左手换弹匣仅用1.4秒,比右手快0.3秒
- 射击后习惯性用拇指摩挲伯莱塔的序列号——这是他在思考时的无意识动作
- 弹壳落地的分布显示他今天刻意调整了站姿角度。
全是下意识分析。
"Sherry。"
琴酒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器传来,雪莉看到他的枪口正对着观察窗——虽然知道是防弹玻璃,但她的脊背依然渗出冷汗。
"B13的资料,明晚20:00前。"
——
雪莉在储物柜前输入8位数密码时,发现锁芯有被撬动的痕迹。她假装整理头发,实则用口红镜观察身后:
- 通风口栅栏的螺丝有新划痕
- 地板上残留的鞋印是36码女鞋——组织里只有夏布利穿这个尺寸
- 她的白大褂第二颗纽扣被人重新缝过,针脚比她的手法粗0.2毫米
组织已开始监视她。
她面不改色地取出加密U盘,藏在月经棉条的包装里——这是组织男性成员不会触碰的东西。
走廊转角,雪莉撞见了正在点烟的琴酒。七星烟的蓝雾中,他忽然伸手拂过她的耳畔——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实则取走了她藏在发丝里的微型录音器。
"老鼠的把戏。"他将录音器捏碎,电子元件像内脏般从指缝漏下,"你姐姐也喜欢玩这些...在死前半小时。"
雪莉的"雷达"疯狂报警,但她的表情完美得像冷冻的湖面:"我只是在收集环境噪音样本。"
琴酒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正好亮起,那抹绿色映在他眼里,像腐烂的萤火虫。
"你最好别耍小聪明。"
——
深夜实验室,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雪莉苍白的脸。APTX4869的小白鼠实验显示:
样本A-113:细胞年龄逆向变化12.7%
样本B-29: 记忆中枢出现重组迹象
她咬住颤抖的手指。如果工藤新一真的因此变小...
凌晨3:17,实验室的警报系统进入例行休眠。
雪莉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屏幕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APTX4869的全部研究数据在眼前铺开——十年来的实验记录、药物结构式、受试者报告……包括那个本该死亡的工藤新一的异常数据。
只要按下删除键……
她的“雷达”突然刺痛,后颈汗毛倒竖。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但某种本能在尖叫——
余光扫过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像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她收回视线,快速键入三组密码,屏幕弹出鲜红的警告框:
[最终权限确认:是否永久删除核心研究数据?]
她的拇指悬在确认键上,忽然想起姐姐最后一次拥抱她时说的话:
“志保,有些火能烧毁枷锁。”
指尖落下。
整个实验室的屏幕同时闪烁,数据流如雪崩般瓦解。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雪莉点燃酒精灯,将周围一切推翻。塑胶熔化的刺鼻气味中,她抓起实验日志一页页撕碎,丢进燃烧的火堆。
门被暴力破开的巨响震得烧杯颤动。
六个荷枪实弹的黑衣成员鱼贯而入,枪口组成钢铁的牢笼。最后走进来的人影让雪莉的“雷达”彻底失灵——恐惧太过强烈时,身体反而会麻木。
琴酒的黑风衣沾着夜露,银发下那双眼睛比枪管更冷。他踩过满地纸灰,停在她面前时,靴底碾碎了一支试管。
“解释。”
这个单词像子弹上膛的声响。
雪莉抬头看他,忽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琴酒面前毫无掩饰地笑,嘴角弧度锋利如玻璃碎片:
“APTX4869近十年的研究毁于一旦,很有趣吧?”
她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开口,满意地看到琴酒瞳孔骤缩。
枪口顶住她眉心的瞬间,雪莉闭上了眼睛。
姐姐,我死而无憾。
——
当雪莉在密闭房间醒来时,手腕被铐在铁架上。
这里是储藏室,她明白琴酒不杀她只是在等上司下达最终指令,一个天才研究员能创造的价值,琴酒还是要衡量一下利弊的。
但雪莉心里门清,近十年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这个损失要再等十年才能赶上进度。以Boss的脾气,她不可能活。
雪莉把手伸进衣服夹层,那里放着枚红白相间的胶囊。
APTX4869。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同工藤新一一样拥有好运气,可与其受组织折磨痛苦死去,不如自杀。
APTX4869的味道像锈铁,干涩的粘在喉咙口缓慢溶解。
雪莉蜷缩在地上,感受骨骼碎裂般的疼痛。视野模糊成血色时,她看见通风管道的螺丝——是三天前她偷偷把所有通风管都拧松的——正在视野中晃动。
姐姐,原来濒临死亡……是这么疼的。
当琴酒踹开门时,地上只剩一套空荡荡的白大褂,和铁架上晃荡着的一副银手铐。
而另一半的排水沟里,一只颤抖的幼小手掌推开了下水道铁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