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的舌尖尝到了脑脊液的味道。
这是长期缺水的幻觉，她知道。禁闭室的
温度被刻意调至35.2℃，汗水蒸发的盐粒
在睫毛上结晶每当眨眼时就像落下一场微型雪崩。
21500次心跳。
琴酒一次都没有来。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肩胛骨的葡萄藤纹身抵着墙上的刻痕——那是她用牙齿磨出的计数线，七道深沟渗着组织液。饥饿感在第三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轻盈的眩晕，仿佛灵魂正被丝丝抽离。
不久后铁门终于洞开，光斑在视网膜上灼烧
出琴酒的轮廓。程夏本能地匍匐爬行，膝盖在水泥地拖出血痕。
“任...务...”她抓住他的裤脚，声带摩擦出砂
纸般的杂音。
琴酒蹲下身，皮质手套掐住她浮肿的脸
颊："这么着急?”
程夏涣散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的呼吸里有
薄荷烟与龙舌兰的气息，那是处决重要目
标后才会喝的酒。
是要丢掉我了么。
像丢弃一把生锈钝掉的匕首那样。
"帝丹高中你知道么？”琴酒心情似乎很好，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愉悦。
“什…么，高…中？”程夏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他是嫌自己没用了，要把她随便扔给某个买家包养么？
程夏脑回路清奇。
她的脊柱像被通了高压电。她撞的琴酒踉跄，他带来的镇静剂碎了一地，程夏赤脚踩上去的瞬间竟觉得痛快——至少这疼痛是琴酒给的。
“不要...”她退到墙角，指甲抠进葡萄藤纹身，"我可以在刑房学...背一百本密码册..”
琴酒逼近的脚步带着怒意，“是我对你太好了是吧？”他扯住她头发，伯莱塔枪管陷进锁骨凹槽。
程夏却笑了。
她抓住枪管抵住自己心脏，皮肤下的肋骨
清晰可数："朝这打...总比抛弃好..”
琴酒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猛地将她掼在墙上，膝盖顶开她颤抖的
双腿。
程夏的后脑撞出闷响，却伸长脖颈去够他的呼吸——多可笑，此刻她连咬破他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他往她干裂的唇间灌了口清水，液体顺着下巴流进领口，"我要你混进那所
高中，接近某个特定人物。”
程夏被呛得咳嗽，瞳孔却亮得疹人："不是..抛弃?"
琴酒用枪管挑开她浸血的领口，金属
贴上锁骨时引发一阵战栗：“你身上属于我的烙印，到死都是。”
伏特加端着葡萄糖进来时，看到程夏正像
幼兽般蜷在琴酒脚边。
“张嘴。”
琴酒踢了踢她的腰侧，程夏立刻仰起头，喉结随着吞咽声滑动。半凝固的营养液顺着嘴角流下，被他用手套抹去，顺势按进她齿间。
“咬。”
程夏的犬齿刺穿皮革，尝到了硝烟与血的味道。这是七天来第一口食物，胃袋痉挛着发出呜咽，她却觉得这是最盛大的圣餐。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琴酒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53/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区间提升至‘值得信赖的挚友’】
——时间线——
当制服套上她溃烂的皮肤时，程夏在镜中
看到琴酒的倒影。
“校规第一条，”他的手指划过她后颈，"禁
止自残。”
皮带扣锁紧的瞬间，程夏浑身一颤。那些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翻涌而上，她好像曾经也上过学。
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为什么想不起来…
"第二条，”他的呼吸喷在正发呆的程夏耳后，“每天向我汇报心跳速。”
程夏盯着袖口定位装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
“现在..是109。”
掌心下的心跳像故障的节拍器，却让琴酒
想起她第一次扣动扳机时的可怜样子。
一个发抖的女孩怎么也打不中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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