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的程夏安静地坐在询问室，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次性纸杯的边缘。
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水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刺眼的荧光灯。
"黑泽同学，你最后一次见到山田先生是什么时候？"高木警官翻着记事本，语气温和。
"我没怎么注意。"程夏的声音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今天来的家长太多了，我也记不住班级里都有谁来了谁没有来。"
没说谎。
目暮警官点点头："你叔叔——黑泽先生，他的职业是？"
"Doctor 。"程夏垂下眼睫，"在海外研究所工作，最近才回国。"
也没说谎。
琴酒确实精通医学。
询问持续了二十分钟，程夏的回答滴水不漏——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偶然撞见凶案现场，除了受到惊吓外一无所知。警方最终放她离开，只叮嘱近期不要离开东京。
——校门口
夕阳将帝丹高中的钟楼染成橘红色，程夏站在空荡荡的校门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制服裙摆。小兰和园子早已回家，柯南被阿笠博士接走，整个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樱花树的声音。
"黑泽同学！"
藤野老师此时匆匆追出来，手里拿着她的书包："你的东西忘了。"
“谢谢老师。”程夏接过。
"今天...。"藤野欲言又止，"需要心理辅导的话，学校有专门的心理老师。"
"谢谢老师。"程夏鞠躬，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的落寞，"明天见。"
没有明天了。
黑泽夏这个人，今晚就会消失。
最后站在这个校门，她深深扫过每一个建筑，试图在记忆里刻下这的一砖一瓦。
耳边是同学们的嬉戏打闹声，风刮过枝丫发出沙沙声响，她似乎听见了小兰在笑着呼唤。
——“黑泽同学。”
还有园子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程夏心想，如果再次见面我们还会是朋友么？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闭上双眼转身离去。
夏布利，你该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程夏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和伏特加的酒气。
琴酒站在落地窗前，黑色风衣挂在衣帽架上，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茶几上放着两样东西——她的学生证，和一把伯莱塔。
"学籍已经注销。"他没回头，语气里竟带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从今晚开始，黑泽夏不存在了。"
程夏的指尖微微发麻。她看着学生证上自己僵硬的笑脸，脑海里划过小兰塞给她的手工曲奇，她没吃还放在书包夹层里。
"任务？"她问.
突然抽离黑泽夏这个女高中生的身份，让她感到内心空洞，她需要更多任务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琴酒转身，扔过来一部新手机："休假。"
程夏接住手机，屏幕亮起——是组织内网的通知：【Chablis（夏布利）进入休眠期，暂不分配任务】。
"山田的事闹大了。"琴酒点燃一支烟，"警方查到他和议员贪污案有关，媒体会把这桩谋杀包装成政治阴谋。"
烟雾缭绕中，程夏看见他唇角讥诮的弧度。
那是对日本警方的不屑一顾。
完美的善后——没人会追查一个突然消失的转学生，所有线索都指向肮脏的权钱交易。
琴酒披上风衣压上帽子，手搭在门把上，金属的凉意渗进指节准备离开。
这时他听见身后布料摩擦的轻响——程夏的脚步声停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一个月后呢？"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如果组织有新任务......"
琴酒转过身，看着程夏站在阴影里，月光只照亮她半边脸。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胳膊，一副不安的模样。
“夏布利，”琴酒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你不需要缓缓么？”
这是他一遍遍往上请示得来的休假机会，为的就是想让这孩子好好休息，可这孩子怎么满脑子任务？
这两周的校园体验，他能感觉到程夏的改变，不再死气沉沉，像个正常高中生一样上学放学，和朋友一起玩，甚至去朋友家过夜。
换以前他确实把这孩子当刀刃在用，可相处了这么久他厌倦了，这几天的改变让他醒悟。夏布利只是一个16快17的孩子，驯养游戏他不想再玩，他想给这孩子一点精神上的消化空间。
“缓缓？”程夏不明所以，“我做错什么了么？”
在夏布利的认知里，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闲着，就像基层成员一样随时可以抛弃。
“一个月内，不准离开。”琴酒揉了揉疲惫的眼窝，懒得再和她废话。
简单粗暴的指令，往往比解释来的高效。
——时间线——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三天。
细密的雨丝拍打着玻璃，像某种细小的、执着的啃噬声。
程夏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肩上的纹身。
下滑又摸向那道“G-I-N”，它们早已结痂脱落，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她开始怀念上学的时光，更怀念的是这些天与琴酒的相处。
善良的小兰、热情的园子或许只是她人生中的昙花一现，只有琴酒是她这半生追随的对象。
她抚摸着锁骨处的咬痕，那晚的接近让她沉迷。
是校园的生活将这份沉迷暂时掩盖，现在脱离了，这份情感开始破土而出。
她打开暗格，翻出那把熟悉的匕首，轻轻向着白痕处划去。
G-I-N
血珠滑落，痛觉刺激感官。
她喜欢这种痛。
痛让她清醒，也让她想起他。
——“一个月内，不准离开。”
琴酒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冷冽得像
刀刃划过冰面。那天，他把她丢在这间公
寓里，银发被走廊的灯光镀上一层锋利的
轮廓，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门槛，没有回
头。
门关上的瞬间，程夏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他会不会再来?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缓慢的收紧。
是因为“转校生任务”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么？还是因为自己交了朋友让他不高兴了？又或者是因为……
各种各样的推测，在她脑子里迸发。
【宿主，与其猜测不如试探。】
长久不冒头的系统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吓了程夏一激灵。
她都快忘了系统的存在。
——
作者：下章写把大的？
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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