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率先蹲在麦克身侧,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对方肩头,黑发柔顺地垂落,遮住半张忧伤的脸。她先轻咬了咬下唇,似在斟酌词句,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麦克,别哭啦……瑟吉肯定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在天上会看着我们继续好好表演的。”她强作镇定,声音却在尾音里泄露出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穆罗沉默着挪到麦克另一侧,他扶着野猪蒙诺索蹲下,野猪憨憨地哼唧两声,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麦克的手背。穆罗喉结上下滚动,闷声道:“马戏团没了顶梁柱,可不能散了。瑟吉把事儿交给我,就是信得过咱这帮伙计。你要是再哭,待会儿上台表演,观众还以为咱团新添了出‘悲剧小丑落泪秀’呢。”他故意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想用打趣逗麦克转念。
瓦尔莱塔从空中蛛网吊索上缓缓降下,金属链环节节作响。她身上人造蛛足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行动间牵扯得银色蛛网微微震颤。她半跪在麦克面前,钳刀改造成的修长手指在男孩头顶轻轻摩挲:“哭吧孩子,把心里的泪都淌干。可哭完了得记着,咱团的灯光还得亮下去,观众还得笑起来。瑟吉消失前留了那么多彩排笔记,等着你带着大伙完成首演呢。”她的声音低沉,像山林间传来的呢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哭泣小丑裘克拖着道具箱晃过来,他的头发在干涩的咳嗽声中抖动,眼眸红得像刚被烟熏过。他一把扯过麦克怀里遗书,佯装不满道:“瞧瞧这字写得,歪歪扭扭跟被风刮过似的,哪像一个顶梁柱该写的?哭个啥!明儿个咱就重新办场告别仪式,让娜塔莉跳只舞,你翻个跟头,蒙诺索打个滚,把这事儿体面地翻篇儿。如果这次活动搞不好瑟吉那臭小子要是在地下知道了,瞅见咱这副丧气样,非爬上来揪咱耳朵不可!”他佯装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可肩膀却在微微抽搐。
麦克被裘克这番话逗得破涕为笑,却仍是抽噎着,金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他突然一把抱住娜塔莉,又拉过穆罗和瓦尔莱塔,四人围成一团。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微凉的清辉,像是给这破碎的团聚镀上一层银边。他们相互依偎着,肩头传来阵阵暖意,眼中的雾气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对未来的希冀与勇气,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找到了继续前行的力量,而瑟吉的影子,也在他们心中化作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
瑟吉改名叫德米特里・安德烈・罗曼诺夫,在远离小镇的地方开始了新生活。他利用从伯纳德那里拿来的钱财,投资慈善事业和商业项目。他匿名资助了许多贫困儿童和流浪动物收容所,还设立奖学金,帮助有梦想的年轻人追求艺术和表演。
告别演出结束后,穆罗把马戏团逐渐恢复过来就去往下一个地方了。娜塔莉在舞蹈上大放异彩,成了马戏团知名的舞者;麦克依旧在舞台上表演杂技,用笑容传递快乐;瓦尔莱塔在约翰·塞纳特罗班的帮助下,找到了恢复身体的方法,逐渐摆脱了蜘蛛形态的束缚;裘克心里的芥蒂还是没有放下来,但似乎便正常了;穆罗带着蒙诺索,成为马戏团的新一代顶梁柱。德米特里・安德烈・罗曼诺夫的名字在商界和慈善界逐渐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