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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放慢脚步配合她的速度，听着她碎碎念“这幅画颜色好好看”“那个花瓶好像刘瑶雯家也有一个”，心里的紧张感莫名消了大半。

他侧过头看她，发现她正盯着一幅星空油画出神，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片小宇宙。

“喜欢这个？”他忍不住问。

“嗯，”贺珺琳回过头冲他笑，“我哥也喜欢收集星空主题的东西，他说以后要去太空站搞研究呢。”

严浩翔记得她说的“哥”是程以清，那个总是温温和和的男生，上次在竞赛颁奖礼上见过一面，正站在贺珺琳身边替她拿着奖杯，眼神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他心里莫名有点发酸，刚想接话，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门前。

“到了。”他推开门，下意识地往里面扫了一眼。昨天让佣人彻底打扫过，书桌上只摆着一盏台灯和一个空笔筒，地毯吸得干干净净，连抱枕都按颜色摆得整整齐齐——生怕哪里不够妥帖，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贺珺琳倒是没在意这些细节，径直走到书桌前放下书包，拉开拉链就把练习册一股脑倒了出来。“先看看你上次错的题，”她弯腰翻找着，马尾辫在背后轻轻晃动，“我特意把同类型的例题都整理出来了，你看这个辅助线的做法……”

严浩翔走到她身边坐下时，还在想着冰箱里的芒果牛奶蛋糕。可当她转过身，指着练习册上的几何图形认真讲解时，他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糯糯的尾音，讲到关键处会下意识地加重语气，指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清晰又认真。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严浩翔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比起蛋糕的甜，此刻她睫毛颤动的频率，更让人心跳失控。

他悄悄把“去吃蛋糕”的念头往后推了推，拿起贺珺琳手边的笔时，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反正时间还早，不是吗？

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丁程鑫就已经站在了小区门口等车。

手机屏幕还残留着凌晨和马嘉祺聊天的记录，对方说“我妈念叨好几天想让你过来吃顿家常饭”，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宿，最后愣是没睡着……

坐上去往马嘉祺住处的长途车时，车窗外的路灯还亮着，丁程鑫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街景一点点从熟悉的城市轮廓变成陌生的乡野田埂。

他其实没跟马嘉祺说今天要来，就想突然出现给对方一个惊喜——或许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想多见见马嘉祺家人的私心。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晃了三个多小时，等丁程鑫拎着给伯母买的水果下车时，日头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穿着蓝布围裙的身影正蹲在竹筐前摘豆角，鬓角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来，动作娴熟又温柔。

丁程鑫的脚步顿了顿。

不是马嘉祺。